初九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摆手道:“初九不敢。我既是云游,去哪里都没差。那梅公子往何处去?”
梅尧君一本正经道:“苏州。”
初九一听,差点背过气去。他颤颤巍巍地说:“安丰县往苏州,行驿道,三百里内无驿站。”
梅尧君还强自支撑着面子,拂袖道:“初九道长说我讲究,我看初九道长却甚是娇贵。林间树下、溪头石上、荒郊破庙、野外田家,哪处不能住人,非得驿站不成?”
初九口拙,被他这么一说,无可辩驳,反倒真心实意地怀疑起自己是否太过矫情,面有愧色地点头称是。
梅尧君心满意足,回头把地图塞回包裹里,道:“我们今夜就在此处歇息吧。”
初九从草丛里爬起来,仰观天象俯察地形,得出结论:“此地太过平坦,无山石大树一类遮蔽。现已将冬,恐怕夜里会寒邪入体,早上又免不了落一身露水。不如我们再行几里路,看前方是否有树林。”
梅尧君却说:“我说这里就是这里,初九道长若是不满意,大可自己去。”
“……”初九心想,他第一次遇到梅尧君,被这人不由分说地拉走,害自己不得用轻功逃脱;今日又误上梅尧君马背,和本意南辕北辙地行进数十里,还要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留宿。若说这是天意使然,即便是初九这般随波逐流的性子,也觉得天意弄人。好在初九内心强大,一会功夫就从人生无望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快乐地去拾捡柴火。
“你这是在做甚?”梅尧君一脸不解地看他四处忙活。
初九把柴火向下一扔:“点柴生火。”可梅尧君竟然连火折子都没有。初九开始同情他了:这样的人,翘家至今还活着,想必忍受了常人不能忍之苦辛。
生火,烧水,初九又从书箱里变出了蕨根粉,和着刚采来的香草,与梅尧君煮了吃,又分食了一块牛肉干——这牛肉干自然是梅尧君之物。如此,吃饱喝足之后,便是到睡觉的时辰。
寻一个地势稍低的地方,铺上厚厚一层干草,初九鼻间全是蓬松的干草和泥土干燥丰饶的气息。以天为盖,以地为庐,恬然无思,澹然忘忧,最是与天地并生、万物合一的境界。
美中不足的是旁边蹲着一只哼哼唧唧一无所用的富家公子时不时拿恶狠狠的眼光挠他。初九不解,分明是自己忙活了半天,还反倒招致莫名其妙的怨恨。他无奈道:“梅公子,你能否取些衣物来铺上?”
梅公子暗戳戳地拨开包裹,掏出来一大堆流光溢彩油光水滑的绫罗绸缎,初九虽然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里面一块衣角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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