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说我没钱啊,“再等两天恐怕茶水都要喝不起了。”
梅尧君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把自己面前还剩的一个馒头往初九那边一推,冷气森森地说:“这个你吃。”
初九一愣,但今日行了不少路程,又腹中空空,只好不计前嫌,道完谢之后就大大方方地大嚼特嚼。
小坐一会,两人都要继续赶路。梅尧君去解马,看见初九身负书箱,轻巧地从自己身旁走过。他拦住初九,问:“你的马呢?”
初九忖度着有钱人就是能来事儿,不就是吃了他一个馒头,这人还管起他来了。可吃人嘴软,初九羞耻之心尚存,只好低眉顺眼道:“一匹马要一两银子,把我卖了也筹不出这么多钱。”
梅尧君错愕:“你就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可不是。”
梅尧君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转身爬上了马,居高临下地对摸不着头脑的初九说:“上来吧,我捎你一段路。”
初九更加确信梅尧君是个奇葩,既然是奇葩,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从善如流,也跟着爬上马。挂着个大书箱,初九差点被它坠下去,梅尧君甚至不冷不热地抽手扶了他一把。
以马代步虽好,却也因人而异,道家的朴素辩证法在初九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显。初九既不会骑马、又鲜少骑马,坐在梅尧君的马背上,颠来倒去,提心吊胆;而梅尧君又做出一副冷若冰霜冰清玉洁的样子,初九想借他身体做支撑而不得,实在痛苦万分,苦不堪言。如此行了半日,他骨头都快散了架,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恨不得顺势做大字状趴在地上。
初九为人素来表里如一,还真就这样趴在了地上,和梅尧君一问一答。
梅尧君问:“喂,你没事吧?”
初九说:“……还活着。”想了想,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梅尧君仔细思考了一阵子,才答:“大概是酉时。”
初九把头从荒草堆里抬出来,像兔子一样警惕地环顾四周:日已西沉,融金般璀璨的霞光尚且残存在天际;天光渐暗,原野渐渐滑入蒙昧的昏睡之中。
梅尧君从包裹里翻出地图,一本正经地查看,“不知下个驿站离此处有多远。话说回来,道长你欲往何处?”
初九欲哭无泪,“梅公子现在才问这个问题难道不嫌迟么?”他们已行了几十里。
梅尧君拉下脸来,严肃道:“本公子好意载你,你竟还不领情,初九道长未免太过不识好歹。”非要强词夺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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