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得厉害,至于米水更是半点没有。吃了几团白雪,算是填饱了肚子,但白雪不顶事,依旧是眼冒金星,只恨不能化身山羊,去嚼那些木头。梅尧君素来爱好附庸风雅,常念着要用松上新雪泡茶,眼下雪遍地都是,而却想求半块冷馒头也不可得,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他腰上别着一把匕首,作装饰用,勉强能割破毛皮,正盘算着用它弄几只松鼠兔子一类的来果腹,谁知松鼠兔子也怕冷,这个时节不肯出洞,哪里能让梅尧君找到。
梅尧君正捧着肚子满心忧郁,忽听见寂静中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轻响。他警觉地抬起头,往洞外望去,心想莫不是兔子出洞了。探出头去,不远处的树后面冒出一点白色的影子。那道影子踉踉跄跄地从树间绕了过来,见到他,瞬间呆若木鸡。
他看着初九,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霎时间满眼的山林白雪恍若梦境,在梦境中,可为一切不可为之事,而所有的不可为之事,终将会得到谅解。
初九歪歪斜斜地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整个人撞进他怀中。
梅尧君有些惊讶,笨拙而迟钝地揽住他,还没来得及为初九的投怀送抱而欣喜,却见他面如死灰、不省人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初九?”他轻轻掐了掐初九的脸,万万没想到曾在清微观令他永远不愿回想的一幕又在此刻重演,轻而易举打碎了所有重逢的欢欣。梅尧君胡乱地重复他的名字,半截身子像陷在了流沙里,不住地往下沉。
初九在半睡半醒间,被他吵得没办法,不得不撑开眼皮,口齿不清地嘟哝道:“别怕,我没事,先睡一会儿。”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接着又昏睡过去。
梅尧君一滴眼泪还陷在眼眶里,人却是愣住了。半晌之后,他回过神来,又是哭又是笑,把初九拖进了洞内。
初九在睡梦中觉得有些寒冷,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他发现上身的衣物被人里里外外地解开,胸口裸露着,难怪会冷。一颗毛茸茸的头埋在他胸口,在专注地研究着什么。梅尧君用食指指腹轻柔而缓慢地划过他左胸狰狞的伤疤,像蚂蚁爬过似的,带来轻微的痒,令初九有些想笑。
梅尧君研究完了,仍然不肯让初九把衣服穿上,也不肯抬起头。他突然问道:“这里,痛么?”
初九老实回答道:“当时很痛。”
又想了想,正欲补充一句“不过早就不痛了”,却被梅尧君抢了个先。梅尧君评价道:“活该。”
“……”初九遂将话咽了回去,任凭他毛毛虫一般围着那道伤口又摸又掐。又过了一阵,胸口突然爬过一道温热的湿意,初九没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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