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日光的孤魂野鬼似的。乔净不忍,把灯拿拨暗了一些,说道:“别怕,是我点了灯。”
初九似乎也恢复了平静,朝他笑道:“方才有些刺眼。”
两人又是相对无言,同门十几载,彼此算不得熟悉,竟至于每每无话可说。而事到如今,却是乔净陪初九走完最后一程。聚丰楼和李启玄之事武林之人如何论定已毫无意义,至少与初九无关,因为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见,看见生命匆匆从他体内流逝,像看见一片树叶迅速地萎缩枯黄。
乔净思虑了许久,终于说道:“听说你双亲俱在华山下定居,我明日去接他们来见你一面,如何?”
初九听了,只是一笑,眼神中倒有些惊愕,连说不必,又扯了一些生死乃天定之数、自然之理一类大而无当、不着边际的话,说完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咳嗽。
乔净这回毫不同情,只当他临死还装逼,若他真有此境界,又怎会被俗世爱恨悲欢引入迷途至死不悟?乔净相信,王重阴对他青眼有加,他自当有他的过人之处,然而当初下山时或许有道心本真,误入红尘,又能残余几分?
妄念一生,即入魔宫,形销神灭,万劫不复。
初九靠在榻上,顺了顺气,才道:“如今还有一事放心不下,需有劳师兄代办。
乔净不情不愿地说道:“何事?”
初九把目光投向挂于壁上的却心,道:“此剑于我,实是所托非人,今当归还,令其另择良主。”
乔净叹了口气,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去找师叔们来,你当面交付此剑罢。”说完一阵心虚,以初九现今的状况,若还要劳心费力应付这种场面,只怕会死得更快。他做师弟的,岂能将他往死处逼。权衡之下,只能自认倒霉,道:“罢了罢了,我明日就替你把话带给师叔。”
初九又指了指剑,虚弱道:“也带上它。”说罢,耗尽了力气,慢慢顺势躺下。
乔净鼻腔酸涩,翻了翻眼皮,硬把眼泪挤了回去,起身替他掖上被角。
不料初九突然睁眼,把乔净吓了一跳。乔净抚着胸道:“你……你怎么了?”
初九并不看他,只是望向黑暗中的某处,问道:“师兄,你可有闻到花香?”
“花香?”乔净一愣,又细细一嗅,果然是有丝丝缕缕的香气,几乎微不可察。乔净循着味儿,往身后望去,窗开了一条一指宽的缝,再推开几分,便是一株梅树,枝干上零零星星几点白色,晃眼看去是雪,却又不是——原来它不知何时冒出了几个花骨朵,又蹑手蹑脚地撑开了花瓣。“是梅花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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