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香殿。安永望着他洋溢着喜气的背影,心底突然间生出一片戚戚之感,令他就在这一刻,悄然选择了退让。
如今承香殿的主人缠绵病榻,后殿浴室里的一池碧水却依旧温暖。沐浴后的安永披着绢衣坐在暖炉边,等尝到宫人送上来的饭菜时,才隐隐感觉到今时与往日的不同。
口中的食物虽然新鲜,滋味却比平时差了几分,可想而知,太官署的供膳在烹饪时必定心不在焉。
外界,一定人心惶惶吧。
安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胡乱填饱了肚子,正准备返回寝殿去守着奕洛瑰,这时一名眼生的宦官忽然窜到他跟前,竟然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拖着哭腔小声地哀求:“白马公,如今太极殿外聚满了官员,下走冒死来给您递信,求您一定要替大家做个主。”
安永被他吓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连忙压着嗓子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您去了便知。”那宦官不敢再多说,一径向安永叩头告罪之后,悄悄躲了出去。
安永得了这个消息,本不欲多事,可思虑再三终究放心不下,在确定奕洛瑰体征平稳之后,一个人独自前往太极殿。
如今朝堂上群龙无首,得天子恩宠有加的安永,俨然成为了大家的主心骨。安永一到太极殿前,聚在丹陛之下的文武群臣便蜂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围住,打探消息:“承香殿情形如何?官家龙体可大好了?”
安永微微颔首,环视着众人愁眉不展的面容,宽慰道:“官家的伤情刚有点起色,离痊愈还早得很,诸位不如先回府等消息吧。”
众官员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重大的消息难以对安永启齿。最后还是素来与安永交好的陶钧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替众人开了这个口:“白马公,前帝在边荒……起兵了!”
安永闻言一愣,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陶钧口中所谓的“前帝”,指的是司马澈——也难怪众人难以启齿,司马澈虽是前朝的败亡之君,却也是在场所有中原簪缨曾经的天子,过去大家三跪九叩的人,岂可与逆贼等同视之。
安永心中一时百味杂陈,面对大家期冀的目光,实在无从表态,只得敷衍着推脱:“这事我已经知道,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