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药房买药。管事的老蔡不在,走开了。柜台前等着的另一位顾客问我:什麽伤?哪儿疼?
被妈妈打出来的伤,在穿了衣服看不见的部位。这叫我怎麽说呢?
何况是这个人在问我,更令我连头都不敢抬。
他还笑着继续问:“怎麽?不认得我了?我也算是你的老师啊。”
正是认出来了,我才腿软脸烧,无言以对。
我知道贺先生在我们学校当上了老师,所以他才辞掉了家教的职位——学校禁止教师在校外兼职。
我们学校有两个部分,文科和理科。我是文科的。贺先生在理科任教。他不教我,我不常见到他。但论理我还是该叫他老师的。
但我在心里叫他“先生”。偷偷的,老派的,像黑白电影,与现实世界隔了一层朦朦的不可触摸的距离,格外优美而绝望。
我滚烫着脸深埋头,一会儿,他也没说话了,我忽然意识到糟糕了:我会不会显得很没礼貌?他会不会讨厌我了?
这时候老蔡终於从库房的门里出来了,拿着一包烟,与爸爸他们抽的大路货不一样,纯黑包装,上面用金色印着片叶子,俨然峻丽。老葵递了这烟给贺先生,一边问我:“你弟弟又磕伤啦?”熟门熟路给我拿了支消炎清淤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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