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
苏偃如是说。
“四殿下折煞微臣……”柳断笛摇头道:“能为朝尽一分薄力,便是不辱使命。陛下当初点臣为官时,亲自教诲过的。”
苏偃皱眉,暗自有些不爽。这人将礼数君法琢磨的通透,唯独不对自己上心。但目光触上柳断笛眉眼的那一刹,堵在口中的埋怨立即化为乌有,只余温柔。
他道:“你做的已经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交给我——将一切都交给我。”
柳断笛听得他允诺,胸口平白无故地抽搐一下。
怎么能,怎么可能。
如今的烂摊子太多了……苏麟,皇帝,摄政,前太子。
哪一样都是苏偃的桎梏,却又可作进身之阶。
他终于微微一笑,还是将话圆到尽头:“臣能与殿下同袍为官,已是得幸。此后,殿下若为君,便是天下的君;而臣,始终只是您一人的臣。”
苏偃端倪出他话中韵味,不由心情大悦,像足了穷小子娶到媳妇儿那般惊喜。
“阿笛……”苏偃悄声唤他,“我当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生此世,怕也只此一人。
回了治洲府,柳断笛被苏偃强拖去歇息,对于他事即便有心,也无力查处。
柳断笛望着屋顶,生生又想起来前段时间筹南突起洪灾,自己在筹南府外,郊荒静僻之处搜集到的疑虑。
那个筹南巡抚,似是很不简单。
傍晚,苏偃在后园一一核对四处上供的祭品,柳断笛拾掇一部分去了隔壁偏殿,帮他一起勘对。
眼眸扫过笺纸,竟是给那筹目惊了一惊。
“筹南巡抚魏正德……历昌戊子年十月……敬一万两纹银。”
“筹南巡抚魏正德……历昌戊子年十二月……敬三万两纹银。”
“筹南巡抚魏正德……历昌己丑年初月至三月间……敬五万两纹银。”
柳断笛目光愈紧,果真对了自己的心事。
戊子己丑,算算时间,不过就是去年与今年。
这区区筹南巡抚,不出一年时间,却逾月三次上供天坛,何况其中两次还是患灾之际。
当初——奏折禀上户部,催的一次比一次急,口口声声称作官银不够,水粮匮急,竟还有闲钱供给天坛?!真真荒谬……!
筹南遇灾后,朝廷拨款共计十万两。而筹南府前前后后呈上来的银子都将近十万两!究竟是哪里来的……
搜刮民脂、将赈灾用的官银偷梁换柱,仅仅这些又如何能够!
柳断笛心下涌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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