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响地跪着。直到头目眩晕,脸色苍白。
静。大殿之中唯有渗人的静。
如今已然立夏,柳断笛却觉有一股寒意,逐渐弥散全身。皇帝面前,即便是痛苦再甚,也从无叫苦之时。
半晌,皇帝终于发问:“柳爱卿可曾听说过宋弼斩将?”
柳断笛凝神,恭敬答道:“臣有耳闻。”
宋弼,乃是南朝如顺帝亲信之臣。如顺帝一生秉公正直,深得民心,历代君主均视其之楷模。然而,如顺帝成事之道,多半缘故为“亲贤远佞”。如顺帝驾崩前,曾嘱咐太子定要守下这片社稷江山,并授命宋弼辅政。太子懵懂之年,尚还不通用人之道。只得依照父君行径,蹒跚而为。终有一日,太子受故交蛊惑,宋弼百般相劝,却总不讨好,最终将那故交处于斩首之刑。此时,故交一党起政弹劾,宋弼前后受制,即便德高望重,终也脱不开“枉法开罪”的罪名,最后流放边疆,途中丧命。此时朝中政乱,还是没能保住南朝天下。
宋弼或许临死前都不曾明白,为何他一生荣战,却落得如此下场。那是因为他不曾——他从不曾明白,这世上有些人,自从生来,便注定为他人成败而死。
他的确能够料到,将太子故交赶尽杀绝以后,南朝可危之态便能逆转。却不曾想,此事仅是引君入瓮的圈套。此后环环相扣,终于将他拉下高位,也终于令南朝易主。
此刻……皇帝竟提起这个典故。
不及柳断笛细想,皇帝又道:“那依柳爱卿之见,又是如何看待宋弼这人?”
柳断笛应声:“回陛下……依臣看,宋弼为忠者,却不诚;为谋者,却粗计;为善者,却有恶。即便能德兼备,亦也难守君心、臣心、民心。”
皇帝略微来了兴致:“哦?那便说说,何为这‘不诚、粗计、有恶’。”
柳断笛道:“所谓不诚,则是不忠于君。若不是宋弼有违君令,擅自发命处斩,便也不会中了圈套,更不会令君主寒心。所谓粗计,则是不曾料尽世态变数,同时陷同僚于不义,做了那‘枉法开罪’的同党,此后,朝中更加无人相护。所谓有恶,则是大善未成,宁可赏人银两,也不愿多动动心思,晓之以理,救无辜苍生一命。如此亵渎人命,也难怪民心尽散。假若,宋弼能够察觉其中一点,便也不会受歹人之害。”
皇帝听后颇为同意,道:“这一番理论倒是不错。宋弼忠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过激了。”
柳断笛道:“陛下所言极是。”
皇帝端起茶杯,搁置唇边抿了抿,又问:“此次治洲祭天,那刺客是何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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