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打量这翠竹峦锋,目光戛止。此季正值七月中旬,旭日高升,惟苦山茶性属凉,解暑祛乏。柳断笛忆及苏偃满目疲惫,心中不忍。
书经有载,道是苦山茶凝根竹林深处,需以鲜血灌溉唤其结出茶叶。
他环视周身竹林,道是竟连上苍都眷顾苏偃。
将马匹寻了处壮枝拴铐妥当,柳断笛便孤身前去,沿着窄道摩挲,再回首时,已不见边境。
仿佛存心同自己置气一般,明感旧疾略有复发之势,柳断笛也不去留意,只一味地随着脑海之中零星模糊的回忆,细细勘察每一处。
好半晌,柳断笛总算发觉竹根旁掩攀一颗断枝,忙上前去查看,几番验考,终是定了心。
大约……就是它了罢。
柳断笛抬手轻捧,指尖便冒了血珠。
呵,真是锋利。果真如同书载那般,难教人触碰。
他从袖管中取了一把短刃,用刀背将断枝几侧的利刺一一拨了去,直至见了嫩里,这才住手。
柳断笛瞧着它深深吸气,遂又吐出。终是闭眼。
……苏偃,可惜阿笛尚还不能将心脏剜出相赠,供你一识真情。如今只得,以血代之,望你得幸,明鉴一二。
他狠狠划下,殷红便从腕中涌出,溅在断枝之上。
不多时,断枝便生出分叶来。
柳断笛从来不曾如此庆幸,自己携带了宁楀先前留在府中用以吊血的药物。
他忙吞了几粒稳住身形,又从划痕上方开了一道。
断枝结成之时,柳断笛面色早已惨白。
他将断枝连根拔下包好揣入怀中,又给自己止了血,届才扶着竹树缓缓起身。待眼前眩晕稍渐,却是懊悔自己未能将马一并牵了来。
他苦笑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回了竹林口儿。
攀上马背,柳断笛脑中意识已然消减不少,只唤它回府。马儿似是知晓一般,小跑地驮他回了柳宅。
青衣前来开门,见着柳断笛脸色苍白,忙慌了神,上前扶他下马。柳断笛双腿一软,好在青衣撑着,这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主子……您……您这是……?”青衣瞧见这般虚弱的柳断笛,心疼的几欲落泪,口中仍是一迭声的问询。
青衣不经意触碰了他的手腕,他便无法抑制地轻哼一声。待青衣揭开袖管,眼前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柳断笛的腕臂处仅仅裹了布条,却已然沾染血迹,血液呈暗黑色,显是许久了。
“主子……!”青衣惊呼,忙大声唤道:“快!快去传宁大夫来!”
“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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