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胃之处尽是如蝼蚁噬咬一般,竟是连吸气也觉困难,一刀一刀地凌迟在身上心上。
——苏偃怎会知晓他伤病缠身?皇帝锁闭详息,对外只道果亲王伤户部尚书未遂。他亦嘱了兆文琦不可外泄,李瑞成自然也不可能巴巴地跑去同人续说。
未遂未遂,不过是未能致命罢了。自己又藏的太好,苏偃更是无从得知。
不怪他的……
柳断笛勉强着自己缓缓站起身来,倘若失去身后墙壁撑持,怕是早已再次歪在一旁。
李瑞成赶来,只觉柳断笛此刻唇上唯一的血色也丧尽了。
太子殿下当真瞧不出吗?先受一剑穿胸之伤再传刑加之,那便是生生要了他的命啊……
他看不透——已然这般,柳断笛为何还是紧咬牙关不露一字,为何柳断笛依然如往忠于他?
他当然不明白!柳断笛从未忠于任何人,他不过是,忠于这天下罢了。
“太子殿下……”李瑞成迟疑地开口,竟生出替柳断笛开脱的心思来,“……明儿晨才是重审,今晚便提先动刑,怕是不太好罢?”
苏偃冷目扫他一眼,声色冰凉地令人生怖。
“李大人,本宫说话可是不管用了?明晨?呵,若是陛下那处耽搁了,你有几个脑袋担待!”
李瑞成闻言,心知无法劝阻他,忙悚惶地俯首道:“听凭殿下吩咐。只是,大理寺内向来囚人,刑具不及刑部,不知殿下传的是哪一样?”
苏偃冷笑,反问道:“李大人应是比本宫清楚。向来对付江洋大盗,使其无法作奸犯科的,又是哪一样?”
李瑞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太子果真动怒,这言下所指,分明是穿胛之刑!……铐链既锁琵琶骨,人便是废了……
“是……下官,这就去备。”
李瑞成退下时,略微抬眼打量柳断笛,只见那人亦望着自己,眉目中竟有一丝感激之色。
为何感激?李瑞成不敢再看他,忙退下了。——他并没有助他,甚至还要将他亲手送去刑架之上!实在,无法承此言谢。
“……罪孽深重之人,怎配活的舒坦?上天不惩罚你……如今,本宫便替天行道。”
柳断笛垂眸,耳旁苏偃的声音饶同冽风一般,刮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受。
“谢,殿下责罚。”
他轻声答覆,颇有几许自嘲。
苏偃心中微怒,却也夹杂千万困苦。
“……柳断笛,你心中定是怨极了我罢?……我不喜政事,曾也只想寻一处林花静谧之处,享山水人家之福,坐看云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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