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略颔首。
眼瞧着鲜血重新浸透衣物,李瑞成惊得不敢再触,连忙将手撤回。心下不由失措,此时竟连稍作持扶都能重新撕裂伤口,那这刺穿两侧的利钩,又该如何取下?……这人唇角处还挂着血丝,着实再也禁不起任何新创了。
他皱眉,口中却低声安慰道:“大夫就来了。你能醒着自是最好,倘若没有力气同我讲话,那便听我讲罢。”
李瑞成伴在他身侧,脑中思索一番,将那不该说的统统弃开,只拣了使人开心的道出:“有一年啊,我的家乡来了一名钦差,为人端正极了,又没甚么官宦架子,谁都愿意跟他来往。许是上头并不看重,遣给他的随侍少之又少,钦差无法,尽想着早些理完事,回朝去参禀陛下。……可哪曾想,我那家乡的故人们实在喜爱他,纠缠着不准他离开。……后来盛情难却,他竟辞官,回北州洛山做起买卖来。你说他……究竟是傻,还是比任何人都聪敏?……”
“哦……还有,我家之前是靠殖兔为生的,本就不怎么富裕。哪想有一天,唯一一只雌兔竟然随着野雄兔跑进山林里,之后再没了踪迹,我家从此便彻底潦倒了……”
“不怕柳大人笑话……我曾也是极为粗暴的性子,来京后才逐渐收敛一些……”
李瑞成或许自己都没能察觉。
他双手颤抖,声音也在抖——甚至连眼眶都红了。
他不理解为何自己竟然无端觉得悲戚,纵使自己是个局外之人,也替柳断笛深感不值。
柳断笛听出有异,强使自己稍作精神,虚弱地轻笑一声。
“呵……李大人这般弯着腰……时间久了,不觉着累么……?”
李瑞成并不回答,忙抬袖在面颊上抹了几把,生怕在他面前失态。
“你可感觉好些了?”
柳断笛侧过头去咳了几声,才哑着嗓音道:“好多了。”
李瑞成自然不会信他——倘若有人在你面前,每咳一声儿,便有殷红顺着唇角淌下;每喘一下儿,便有鲜血从伤处溢出,而这人却仍然向你轻道自己好多了,你可会相信?
他并不理会,眉头只愈皱愈紧:“伤成这样,就莫要再逞强了。”
柳断笛不及搭话,便听刑室之外传来极其冰冷的声音——
“他伤得再重,不也是拜你们所赐?”
李瑞成回身望他,心中估摸着大抵这便是宁大夫,倒也不治他逾越之罪,忙起身道:“快些医他!”
宁楀同他直视,冷笑道:“这自不必你说。只是,我不喜欢看诊时有人在旁,大人还请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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