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马车立定,柳断笛强撑着满身痛意起身下车,李霜珏在旁搀着,极为当心。
“钦差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霜珏颇有埋怨地轻声道。柳断笛早已无法负荷此般动作,又为何非得自己走进去。
“……柳大人!”
顾风闻声赶至,瞧见柳断笛的面容竟是又悲又喜。——喜他总算无恙回来,悲他脸色苍白,根本不是生人应有之息!
“卑职……卑职这就去告诉殿下……他定是极为欢喜……”顾风目中充泪,忙返往府中。
柳断笛随在他身后,举步艰难。
浑身无不作痛,每迈一步,具是煎熬。
他行至庭院中,苏偃便已然赶来,同他相会。
瘦了。
苏偃想不出其他字词形容,或是说——他舍不得用其他更加心惊的字词来形容面前这人。
李霜珏见苏偃缓步上前,便知趣地开退一些。
“阿笛……”
苏偃将他拥入怀中,轻声道:
“我真想你。”
仅仅四字,却生生将他逼出泪来。
这是第二次。而上一回,距今已有整整一年又四个月。
当真久违。
柳断笛无法将他推开,只轻声唤道:“殿下……”
“我在。”
“告诉我,公主她与大长,此时正安居芜江。”
苏偃拧眉,不语。
“那你告诉我……公主如何了?”
苏偃深知不可能瞒过他。
好半晌,终悲声道:“……殁了。”
柳断笛听闻猜忌得到证肯,反而不再焦忧,因为他已经不必再焦忧了。只是无尽漆冷将他牢牢环住,心间愧责愈凿愈深。
“阿笛,你……”
苏偃启言劝慰,话至一半,却见柳断笛仿佛再也无法支撑,无声地软倒在他怀中。
“钦差哥哥!”
只听李霜珏惊唤一声,苏偃手下便更加使力。
柳断笛明明就在此处,他却觉得这人无比遥远。远的——已经有些瞧不清容貌,好似他一放开手,柳断笛便再也回不来了。
正是当日李瑞成所言——我的太子殿下……您可否想过?那日牢中的几句无心之言却一语成箴?……柳断笛……他真的要死了!是你生生逼得他将自己给害死的!
苏偃良久才挤出声儿来:“你们柬储官……不是要等新帝等位才能死么?……阿笛,还没到时候呢……”
话毕,他恍然醒神,不再僵愣原地,连忙抱起柳断笛疾步回房。行步之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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