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旧书的钻研和对于各式各样的笛子的摧残——用最华美的乐器,吹奏出最为惨绝人寰和摧肝断肠的曲调。
这一点尚槎也是清楚得很,所以当尚槎某一日在向着洛尘宫走去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缓缓流淌却情怀入骨的琴声。
碰巧宫女来报,说九皇子去了毓函宫,并不在宫苑之内。其实本来就是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种天籁之音,一定不是燕祉祾的杰作。
尚槎循着声音走到了百里颉颃所在的屋室之外,其实对洛尘宫熟悉如尚槎的人,根本不必刻意听着声音行进,因为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间房子里有什么。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先是在室外站定,然后彬彬有礼的扣了几下紧闭的房门。
其实琴声早在听到脚步音之后就停了下来,但是直到此时百里颉颃才缓缓开口问道,“门外何人?可是有事要找在下?”
声音温婉如玉,语气也算和善,尚槎又有一些怀疑此人是否其实是江南大户人家的翩翩公子冒充所为。
尚槎掂量了一下该如何称呼百里颉颃,也用了一样的风雅调调回了他,“百里先生真是好雅兴,在下只是偶然路过,又为琴音所引,因而前来,不知能否得以一见?”
“您客气了,请进——门并没有锁,您自己进来便是。”百里颉颃说道,“有知音前来,在下自是求之不得。”
“那,恕在下唐突了,”尚槎便把门轻轻推开,接着背过去把门关好,玩味一笑,说道,“莫非足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在暗讽九皇子不够风雅了?”
“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况且,一个‘寄人篱下’的人质,怎么能对天朝的皇子殿下指指点点的议论呢?”百里颉颃说道,“还请阁下莫要牵强附会的如此说话,我不是‘对牛弹琴’,而是牛在弹琴。”
尚槎转身过来,对着百里颉颃,席地而坐。今日的百里颉颃穿了一拢踯躅色的广袖衣衫,薄墨灰的云纹十分大气。他也是席地而坐,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此时搁在琴弦之上,并不拂动一下。
“莫非是您不愿意搭理我这焚琴煮鹤的俗人?”尚槎又开口道,“还是百里先生太过沉醉,竟然都不肯赏光看在下一眼么。”
闻言之后的百里颉颃微微扬起了下巴,却正撞入了尚槎那目如朗星的眸子里,仿佛当时的惊鸿一瞥,让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如何?难不成是怕了我?”尚槎调笑道,“我是夜叉还是修罗,竟然令百里先生无法直视了?”
“都不是,您说笑了。正是足下的风采威仪令我折服,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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