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槎用了不很长的时间,喝了好多好多的酒——绝胜于他平日里的酒量许多。所以也不知道是在喝酒喝到哪一杯的时候,他便突然一下子手滑,将杯子脱力的丢在了地上。
接着就是更加失态的站起身来,然后对着百里颉颃的方向轻声唤着那个方才他躲躲藏藏的名字,似乎是字字含情还有千言万语的无法言说的复杂,“燕祉祾……”
明明很是清醒的百里颉颃,愣愣的是被这一声呼唤的力量,几乎要击碎了心。那种感觉直入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尚槎从来不会用那样的口气对着百里颉颃言语,不全是柔情蜜意,不全是依赖相守,而是混杂其中的一种毫无芥蒂,快赶得上自言自语的毫无保留,以及积攒许久的思念的倾泻的力量,足以击垮任何阻碍——百里颉颃觉得,燕祉祾若是本人在此,听到这句话必然会泪流之后不顾一切的叫尚槎回京,而若是有哪日他肯这样对自己,死而无憾,一点儿也不夸张。
“燕祉祾……”尚槎有一些难为情的含糊道,“我好想你……可是,说不出口,也没办法写给你看,觉得矫情,连笔都提不起来……”
百里颉颃看向了那双眸子,含着酒香的迷蒙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可是却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透过他仿佛虚空的模样,尚槎想的还是那个人,还是一样不变的过往。
“你看看我又喝多了,说起来胡话了。你别笑我,太久了,太久了……”尚槎挠了挠头发,摸到了发冠觉得很难受,“这么久不见你了,所以话都不会说了。我还是高估自己了,总觉得只要喜欢你,带着这个念想,什么都不会怕,根本不会觉得什么孤独痛苦……”
“可是我想错了……真的想错了。”尚槎懊恼的说道,“我至今一事无成,什么都不能做。这念想压在身上太久,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你别这样……”百里颉颃压低了声音对着孩子一样挫败的尚槎,心里疼的如同针扎,自然都是嫉妒,也有遗憾,淡淡的安慰道,“我不怪你,我也想你……”
“真的么?”尚槎的神色明亮了很多,“太好了——我也觉得你舍不得我!燕祉祾,我很没用……我好想回去,好想到你的身边……”
“我何尝不是……”百里颉颃借着燕祉祾的口吻说着自己的心思,“我也愿意和你厮守,不管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