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已经不相见日久。
如今身边坐了一位也算是美男子的人,不过可惜不是那位、因而尚槎忽然就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正巧是赶上侍卫盘查马车的行迹的时候,只得作罢这份慨叹噤声。又听得百里颉颃冷冽的呵斥了宫人,说是自己要出宫散心,根本只言片语不提尚槎。
待马车驶离了黎国的皇宫之后,尚槎才放心大胆的念出了自己方才想说的话,“不相见,不相见来久,日日泉水头,常忆同携手。携手本同心,复叹忽分衿,相忆今如此,相思深不深。”
“得了得了,这不马上就要见到了,”百里颉颃佯怒道,“你却还在这里气我,这样的话,应该我说才是吧,我马上就要和你不相见日久了,甚至是……不相见。”
“不见也好,相见争如不见,沙场之上,熟人见面多不好。”尚槎全然没了玩笑的口气,“百里颉颃,这是我最真诚的祝愿和祈求,对你,过了今天,过了现在的终须一别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伤害你。私人的恩怨情仇,卷到公事里就麻烦了。”
“谢了,不会的,我们都会公私分明。”百里颉颃回答的爽快,“来日方长,我先把你送走——送君千里才是当下的正事,别的都还有明天,都还可以再议。”
百里颉颃的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的不语是整个马车里面都是低沉的寂寂。不过马车的步子也是走走停停的忽快忽慢,时而是不管不顾的狂奔,时而又是依依不舍的慢行。这使得尚槎终于忍不住打趣道,“百里颉颃,你这个车夫是怎么找的?会不会驾车?”
“境由心生,你自己这个坐车的坐的不好,不要怪人家,”百里颉颃回了他一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识路的他知道,黎国国土较为狭小,如此一来的路程经过,国境即将就在眼前了。
好不容易打破的沉默又归为平静,两个人又抿住了嘴,假装看起了窗外的风景——鬼都知道外面没有什么好看的,秋天要到了,黎国又冷的早,不过是衰草枯杨,能有什么景致,不过都是为了避免四目相对的尴尬罢了。可惜的是,尚槎和百里颉颃要么同时把脑袋向外偏,要么同时把脑袋向里看,两个人这样不谋而合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放弃了各种姿势,都改成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