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那晚的那场景,不知喝醉的是他,还是我。
上元节,父亲为我买了花灯,院中我一人带着小厮跑来跑去,忽然小厮不见了,留我一个人在后院。我前后寻了寻,莲花灯里的蜡烛越烧越尽,灯下的影子被我误当做是鬼魅,吓得我将灯丢在地上,看着它燃烧起来。火光中故哥哥出现,带着浓浓的酒气,他看着我,醉眼迷离,脚下有些不稳。他招呼我过来,抱起我,我很开心,却不敢搂住他的脖子,他将我抱至井边,喃喃自语。
“若是没有你多好,都是因为你……父亲终日将你记挂着,何时再问起过我?”
“你就是那多余的!哑巴儿,莫非也是痴傻不成?”
“哑巴儿,此处是我家,我放你走,你去寻你的家罢。”
他就此松了手。
父亲自书房出来,手提着自己才绘画好的宫灯来寻我,正好看见了那一幕。将我救出井来,父亲气急败坏地打了他,赶他出了家门。那之后,我的磨难没有结束,母亲疯了。
说是疯掉了,无非是为她的行为做掩护罢了。用针刺我,用剪刀把我头发剪得乱七八糟,咒骂,用东西投掷我,她恨我,恨我的存在让他失去了优秀的儿子。她将我的头撞向墙,她恶狠狠的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若是没有你多好!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夜里我躲在被窝里哭,哭到最后钻进被窝却流不出一滴泪,我开始不再试着去哭。白天,夜里,下雨或天晴,我都一个人看看天,发呆,什么都不想,以此来忘记那些不开心。可是我虽然忘了,别人却记得。母亲不能接受,投井了。
不到五岁,我的心便死了,凉了,冷了。想吃便吃,想玩便玩,我要对得起我自己,父亲也任由我去。从这个角度看来,我这一世也算是逍遥自在过了。
死就死吧,现在记起这些,若是不死,将来的路可该怎么面对。
从四肢末梢有凉凉的东西慢慢集中到脑部,一切轻飘飘的,只是有很多杂音,兄长的侮辱,父亲的训斥,母亲的咒骂,还有王锐的大笑,骑着马的小少年倔强的陈词,女人的笑声,哭喊声,怒号声,宣旨声,戏谑声,瘦高个和小狱卒拍着手唱着,牢头恼羞成怒的嗔怪,越往后越清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字——重听。
很吵,那两个字尖锐地敲击着我的耳朵,我想抬手挥走那些声音,却被人反手握住。
“重听?重听,睁眼!睁眼看看本宫!”
谁在摇我,眼皮在震动中被晃开,白茫茫的光,有些模糊的影子。影子逐渐清晰,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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