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只剩一口气,若再不抓住这最後救命稻草,怕再回天乏术。自皇上病重後,皇後寸步不离紫宸宫。饶是昭贵妃向来处事狠辣,也没胆大到在恒帝意识不清时公然驱逐皇後。去探病时常是两人互相监视对坐饮茶,气氛绷紧得一触即发。
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朝廷失了常序,局面混乱不堪。元老大臣争相退居二线,明称自己绝不抢功,实则根本是逃避责任害怕担待。崇宁却意外的没什麽举动,既不争兵权也没公开打压崇嘉一党落井下石。
眼看成亡胜败已在间发,崇嘉无法可想只能亲自来东篱宫求助六弟。崇临没再推脱,即刻启程赶往兵部衙门。到了兵部,他从一众俯首恭迎的官员中扫过去,穿行到人群最末执起苏清凌的手,诚挚道:「苏大人,从今天起,请你在旁协助我。」
眼睁睁见识了咸鱼翻身的兵部众人脸孔都变了色。
坚定抬眸迎上崇临目光,读著内中的信任与托付,苏清凌拱手承诺:「下官必尽全力。」
没有谢辞推委,没有「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的虚言,一字「必」已表全心。两人相视淡笑,这承诺不光是朝臣对皇子,亦为友人之盟。
白玉般圆月独耀穹宇,雪地中遍洒银辉。杜衡左手提著药箱,一身暗紫外袍,没点灯笼,放轻脚步在幽曲婉转的冷宫小径间行走。嘎吱嘎吱的踩雪声被冷风掩盖,脚印也渐被吹雪填埋。
眼前突然暗了下来,抬头看去,大片乌云掠过夜空,将月亮吞噬。云蚀月华,皎皎者易污吗?可谁知寂冷如月是否也希冀著云的围绕陪伴。
杜衡自嘲笑起,都这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发的哪门子疯。才十数日未见,便如此思念他,等到了监牢、地府,岂不更寂寞难耐。当年踏出第一步时无论成败自己的终局都已注定,这局棋布了八年,就要落下最後几子了,心头却没半点喜悦轻松。毫无意义的幻想著,若能带崇临逃了远走天涯该有多好。得棚舍瓦屋以栖身,渴了就给他削梨、饿了就为他煮饭,好好的护著他不受半点风雨。
还记得灵山清虚观那个秋夜,崇临烧得全身滚烫,蜷在他怀中虚弱的笑问:「杜衡,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怎麽不会……不过崇临,有朝一日我不在了,请你不必想起也无需记得。就像放水灯那样,让种种过往漂散远去,无论悲伤痛苦还是憎恨留恋,都让我带走,这样就够了。
越往深处走灯火越稀疏,冷宫空殿极多,少数有人宫寝大都住了前朝明帝的年老遗妃。恒帝一生痴迷道教,对男女情事不甚热衷。昭贵妃又极善妒,後宫妃嫔、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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