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偏生,命运总将他推上自己不愿行的道路。
他宛若一叶让川河放流而去的扁舟,离他渴望停泊的渡口越来、越远。
顾长歌淡漠的瞳,此际悠远了眸光,好似越过了眼前的幽暗、越过了紧闭的窗、越过外头暮色苍茫,落在地窖里那一抹已让岁月模糊了容颜的人影之上。顾长歌悠悠启唇,嗓音,虚无得近乎缥缈:
「我已做尽我所能做的了。明日,你的命,你自己争了……律。」
☆、〈雪月歌〉14
地窖之中,尽是一片不见光的幽冷。
尉迟律饮了那壶里的酒水,约半个时辰後,竟是四肢如焚、百骸若烧,心口似有万千只横利的兽爪刨抓,原以为是体内血毒又发,可在遽烈的疼痛之外,他隐隐察觉有异。
蚀心冰花毒发,他痛得宛若要给剜光五脏六腑,痛得他想晕都晕不过去。此回,在疼痛之外,尉迟律却隐约感觉,自己的思绪好似随著那疼痛袭来、几乎要给抽空。意识,一刻比一刻更稀薄,不消半晌──尉迟律晕了过去。
再度惊醒,是一道在地上摩娑而来的铁鍊声响,铿铿沙沙,好似便在这地底石窖的正上方,由远方、逐渐逼近,宛若一根针般砭刺入他耳中。
意识倏地惊明,尉迟律惶然自石地草堆上惊坐起,却觉精神无比清晰,好似自己深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连日来,蚀心冰花的毒折磨得他睡不下、却也清醒不来。
可为何那每个时辰发作一次的花毒,竟未将自己痛醒……不对──
思及怪异,尉迟律探抚上心口,那个蚀心冰花侵蚀最遽之处,自中了毒後,那毒血气淤、筋脉紧绞之感,竟一夜消散无踪,好似先前被谁紧紧拧抓著的心脏,已被松了牵制。
尉迟律百转千思,思及昨夜那酒水的怪异、又思及自己现下心口的舒然。
莫不是──
心里略有了线索,他赶紧盘腿端坐,深深纳气、吐息,自丹田运起元功,感知体内真气沿脉而走,竟是一点阻碍也无──蚀心冰花的毒,竟解了?!
尉迟律心里惊喜同时,远方地牢铁口沉沉一开,那道自方才便在顶上巡梭的铁鍊声,随著一道脚步声,沙沙拖曳而入。尉迟律心里一时警戒起来,同时望见一旁石墙上怵目斑斑的血痕,猛地忆起时刻。
自己睡了多久了?!今日又是何日?掌门武决呢?思及此,他突地惶恐起来。
却闻耳边那道铁鍊沙沙曳地声,曳至近处,来到他伫立的石墙之外,一人粗鲁地拽开那平时送食用的小门,朝内粗声一喊:
「里面的,过来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