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哼哼声,别过脸不理他,嘴里含糊地说著「我高兴」或「要你管」之类的骂语。
顾长歌淡淡地为他上药,薄片刮了一层又一层的膏药,这贴自己几乎不曾用过的上等金创药,没想到在一夜之间就被眼前的少年全用去了。顾长歌涂著,越发不是滋味,无法想像少年过去是如何熬过来的。
虽自己并非富贵出身,不过是山村不识字的爹亲死後相托於当时路过的杜十方,可日子一向过得平顺安适,像是被欺负被干架的事,自己是从来不曾经历的,来到雪月峰後,更是受师身器重受师弟妹尊敬,手上的剑似乎未曾真正用来与人争斗。
当然他也清楚眼前少年身上有一半的伤是自个儿讨来的,处於弱势而不肯服输,心恶的人自禁不住要下重手往死里欺负,这性子,是要吃亏的。
「忍一个晚上吧,你浑身是伤,难免睡不了。」顾长歌盖上药盒,见少年马上蜷缩成一团在角落不理人,心中无奈又好笑。「会不会冷?」
少年想当然是不会搭理他的,现下甚至连骂人都懒了。
顾长歌淡然逸出叹息,著实拿他这种性子没办法,放弃和他沟通,自己默默取来暖炉,在炉里烧了火,往少年坑前不远处一放。
「好好休息,明日早起,我便教你些入门武功。」
话音未落,是意料中少年从被窝里传来的不屑一嗤。
☆、〈雪月歌〉20
满身那火辣辣的膏药灼疼煎熬了他大半刻後,那皮肉上撕裂的痛楚、筋骨里杯瘀的伤疼竟在热辣如刺的膏药下逐渐消散,彷佛被那药逐渐吸收、消融去一般,床边那坛小火炉,偶尔冒著一二毕剥火星裂声,汩汩涌散出不绝的暖意,晕煨著他的床榻,和暖了他这副自入了雪月峰便冷得不断发颤的身子。
不消多久,他那原先对陌生之地宛若兽物般紧绷警戒的意识,竟缓缓松懈、宛若在一坛温柔的水中逐渐下沉、下沉,深深地沉入那一片幽黑的梦乡。
寅时之末,天光稀疏,挟著雪月峰上丝丝沁凉微风,筛落入屋舍角落最幽静的一间房,照在角落床榻上那一副单薄得却有几分结实筋骨的身子上,感觉面上一丝凉意,那人蓦地著惊似的,猛然弹起身,自床榻上惊惶坐起,面色稍稍红润了一些,却是一时惊惧。
那双深邃炯然的瞳眸倏然一睁,却只是瞪见了一片空虚荡然,只有自窗缝间筛入的清澈天光,照亮了眼前丝丝飘摇的烟尘,悠悠忽忽。
「什麽啊……我还以为是那脑满肠肥的肉包店老板又天杀地拿水泼我了……」他恍悟事实,心里一颗吊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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