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的眼脸,不禁疑惑起来,他那麽坏,满身的倔、满身的刺,对自己的师兄不但不尊不敬,还极尽反抗叛逆,高兴时顶撞两句,生气时转身就跑,害得当师兄费力寻到他之後还得没日没夜地贴身照料,醒来时别说打、就连骂也没舍得骂自己一句,反倒教惹了麻烦的自己越发郁闷,同自己较起劲来。
往後回想,顾长歌彼时的冷淡,也是一种对自己倔傲脾性的纵容。
此番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杜十方是当然要来问罪的。不想杜十方来是来了,却只匆匆探察尉迟律好得差不多的病情,意外地并没有多说甚麽,只若有深意地淡淡睨了静立身侧的顾长歌一眼,彷佛在无声而短暂的对视中交换了甚麽心照不宣的话语。
须臾,在顾长歌毕恭毕敬地迎送杜十方出房时,尉迟律依稀听见杜十方温和中带著一丝揶揄、一丝警告的低喃:「……他是你第一个同门师弟,你行事多有心软可以理解,可当心太宽纵了,反害了他。三个月後为师若见不著他武艺上有惊人进展,可没有求情的馀地。」
因为说过那孩子的管教全由著眼前的大弟子,杜十方心里虽认为他不够严厉也没有威严,使得那位本来就够难驯的性子更难驯,但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也不好插手多言。
「弟子明白。」顾长歌低眸应道。
杜十方走後,顾长歌回转房内,就见尉迟律闷闷地瞪著自己,看那架势,就知他又有不满了。经过这寥寥数日的相处,顾长歌是再也清楚不过如此眼神的意思。
「师父为何不罚我?」果不其然,尉迟律很快就忍不住闷声质问。
「得病并非你愿意的,何来责罚之说?随我来,今日也继续修练第一层心法。」
尉迟律仍是紧紧瞪著对方,像是要从他淡漠不变的脸上寻出些甚麽来,因他依稀在病梦中曾听及某个爱自作主张的人请行自罚,而今见顾长歌神色不动地未作多言,想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师父根本没有责罚无辜的师兄。其实以尉迟律的眼力想看清顾长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尉迟律很快就释然了,快步跟在那翩然白袂之後,来到他们平日修练心法的暗室。
暗室四面无窗,墙璧挂满了各种静修行功的图画,而室内是空无一物的幽静。
师兄弟二人面对面地盘腿而坐,双双闭目,由顾长歌解说而开始。
「运气自任脉至膻中、至左肩、至左手、再至右手、至右肩,最後归至膻中,如此二十四次,然後反转二十四次。」顾长歌清淡好听的声嗓宛若行云流水,潺潺缓缓,顺著体内气息安抚著他所言及的每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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