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满满都是血,掌门的血、杜十方的血、将他的衣袖染成一片艳红。
杜十方倏忽狠狠一咳,牵动胸前伤口,鲜血肆流。顾长歌紧张地探下眸光查看杜十方伤势,恰巧回避了那一双探来的手,教尉迟律抓了个空,一滴血,自尉迟律悬空的指尖落下,於石地上,敲出孤寂的声响。
杜十方面色痛苦,伤势沉重,他揪著顾长歌的前襟,好似想说什麽,却又出不了气力。
「师父,徒儿马上扶你回房疗伤。」顾长歌急急撑扶起杜十方失却气力的身躯,跨开脚步之际,却又猛地一顿。瞥过脸时,尉迟律一张几乎欲哭的脸,让塔内光影分割得斑斑驳驳,教顾长歌看不清,看不清他的轮廓,看不清自己心里那道轻狂不驯的身影。
律……虽然不羁、虽然叛逆,可不会伤害人的。
照见那一瞬间,那道熟悉的轮廓,让他觉得好陌生。
「相信我……师兄。」隔著斑驳光影、飘摇烟尘,迎上他淡漠的眸,尉迟律苦苦哀求。他谁都不求,只求顾长歌相信他。
顾长歌望著那一双急得噙泪的深邃眸眼,分明又与记忆里那日峰顶孤月之下,那一个与自己置气闹别扭的男孩相叠、交错──律,不应当会伤害人的。可是他双袖艳红,斑斑染著血,在塔内苍凉稀薄的月光之下,格外鲜明,刺痛著顾长歌的眸。
沉思之间,胸前杜十方痛苦挣扎的揪扯蓦忽一紧。只见顾长歌断去目光、别开瞳眸,再不去看尉迟律。扶著伤重的杜十方,缓缓走开。
「……来人,把尉迟律,押入地牢候审。」复归寂静的塔内,响起顾长歌的嗓音,飘忽、且孤漠。
☆、〈雪月歌〉56
孤静的夜,一串金属叮叮铮鏦、响於万籁俱寂之间,打碎了冰冷的寂静。
一道厚重铁门沉沉咿呀滑开,扫落地上积得厚厚的雪堆,门後,一片陈腐的苔味随著如墨的一室黑暗逼散而出,方才持著钥匙开门的门人举起一旁铁架上的木炬,拍去了上头堆积的雪,从衣襟中掏出火折子吹燃,在那炬头煨了好一阵,才将其点上。
那人抬著火炬,率先走入,沿著湿冷石阶而下,将厚重铁门背後的一片黑暗微微燃亮。身後,两三个人羁押著一人,跟上前头一道微微的火光。这已经数十年未用的地窖弥漫著深浓腐味、一片死寂。
蓦忽,一方寂静却给猛地掀乱。
「放开我、放开我──」尉迟律挣扎咒骂,扯扭著身子,想挣脱身边二人的牵制,却是气力耗尽,抵抗不了分毫。
「吵什麽!安分点!」一旁那制住他一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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