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上,回到一如既往的冷清巍峨,漠然相对。
这一刻,尉迟律觉得自己被世界遗弃了。
他的双手满是乾涩斑驳的血迹,徐然摊开藏在袍袖里的七张宣纸,那是易骨经的译文,是足以证明他无辜清白之物,现在却再不被任何人需要了、都无用了。心中笼罩著庞然的绝望,如一张漆暗无光的网,千千结万万结,紧密得透不出一点光明,却又好似破了一个洞般的荒寒,吹进一阵阵刺骨冰风,卷走了他曾因为一个人而有过的温暖情感。
狠狠一撕,两手将一张张宣纸扯成碎条,化成一袭细雪纷飞,如他此刻残破的心。
此後,世上再无易骨经,谁也不能再伤害顾长歌,谁也不能……
撕毁了的、不再有的,也是尉迟律与顾长歌的情。
师兄,我什麽也不能对你说了。
顾长歌本就不相信他,这会儿封了口,更是断了他的路。
纵然此时此刻对顾长歌再有埋怨再有失望,他也不能真的置师兄的性命於不顾。显然,相较顾长歌的性命,那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自己的无辜清白,都不再重要、微不足道了。
晚了,一切都晚了。曾经,他可以对顾长歌坦白所有原由,是顾长歌一手将他推了开、拒绝听他解释的,是顾长歌始终不肯前来看他一眼而给了杜十方机会,是顾长歌先不要的、先抛弃他的,是顾长歌将他逼入如此难堪绝望的境地,让他不得不走上这条不归路。
归根究底,其实解释起来十分简单,顾长歌……本来就不信任他。
是呢,自己在这七年间,为师兄惹了多少麻烦,什麽祸不曾闯过,想来在师兄心中自己本是个顽劣不堪桀敖不驯之徒,还有什麽是他不会做的?坏事准是他做的,坏人准是他当的,现下杀个掌门人伤个师父不是他是谁?是否顾长歌也对他这个叛逆的师弟失望了放弃了,现下连见他一面也不肯了,冷淡地任由众人对他处分发落?
顾长歌心疼师父的伤,却怎就忘了心疼他了?可知,他也是……这麽的痛啊……
他的心装满了对那人七年的依恋,如今被迫亲自割舍撕剜,是不是就比不过杜十方的一点皮肉伤?
人人都说师兄偏他袒他,他也一直以为师兄疼他爱他,殊不知他错了、所有人都错了,这些偏袒疼爱,原来薄弱得不堪一击,像一张湿糊的纸一撕就烂,经不起半分磨励考验,丢弃起来可以毫不犹豫,决绝得几乎好似这七年来的相依相偎是一场幻觉,是他太渴望爱而错生出的可笑妄想,在对方心中却是只消一眼便可全盘抹煞的,就连半点馀情也无,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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