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求求你,饶了律、放他走。」顾长歌张了臂挡在尉迟律身前,不让杜十方对他下手。
「顾长歌,闪开!」尉迟律握著长剑的手微微收紧,神情一凝,隐怒低喝。杜十方只身前来,必定是怕自己当众泄漏了他的阴谋,想私下解决自己,这是个一举杀了他的好机会,他不能放过、不能!
杜十方可是……毁了他的人生、毁了他的一切!
「律!不要下手、不要!」顾长歌步伐一退,以身躯挡住尉迟律的动作,不让他对杜十方动手。
「顾长歌,事已至此,你竟还维护杜十方?」尉迟律不敢置信地苦笑,他刚刚说过的话,顾长歌当真一点都不相信,一字一句、都不相信。
「不是、不是这样……律。」顾长歌瞥过眸,望著身後那个握紧了长剑的男人,那一双淡漠眸眼之中,浮生一抹恍惚的哀伤。
不是的,他不是要袒护杜十方,可是……他不能再让尉迟律,为自己冒险、为自己受难,如果尉迟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够了,他做的,已经够了……那份牺牲、那份情,已经多得教他几乎无法负荷。杜十方要取的命,分明是自己的,尉迟律越积极、越在乎,他便越觉心口疼得好似要裂开。
当初,他将尉迟律从自己生命中、心上割裂开来,以这份痛楚,还他七年的相互依偎;可是此际,他突然觉得,欠他的,自己还不起了、一辈子都还不起了。
该是时候,还他真正的自由。
「师父,我求求你,放律走,我什麽都愿意、都答应。」望向杜十方,顾长歌苦涩地哀求,语气里,有一分隐微的绝望。
「呵……你可知道,你这番话,跟你当初冒著风雪跪在我的房外三日夜里所求的、如出一辙?这个逆徒有什麽好,值得你这般牺牲?」杜十方讥冷地失笑出声,讪笑之中有几分嫌恶,不曾看见,尉迟律在顾长歌身後,蓦地一怔。
七年前,顾长歌冒著风雪,於杜十方房门外跪了三日夜,替自己求情?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尉迟律心里让恨意充填的一角,自根底被杜十方的字句强烈地撼动著、动摇著。
「还记得当年,师父曾说,有长歌可以报答的机会,弟子什麽条件都愿意答应,只求师父,放他安好无虞。」顾长歌隔著林中斑驳的光影,望向彼端的杜十方,林影恍惚模糊,可杜十方却可清清楚楚地看见,光影背後,他眸中的坚定。
「好──」杜十方深深吸了口气,眸眼一敛、敛去幽暗深处的盘算,嗓音一沉,「那你过来,代他受我一掌,赎他的罪,我便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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