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倾尽所有?值得麽?大师兄,你为了他,却不要我们了麽?
顾长歌什麽也没有说,淡漠眉眼尽是虚弱无奈的叹息,哀伤地沉默著,总觉得事到如今,一切言语都是多馀的,毋须解释,毋须道歉,一切只有自己明白就好。
这是他的选择,出生至今他最不会後悔的选择。
他从来都不是师弟妹所以为的圣人,他的心孤寂了七年、空虚了七年,在这一刻得以圆满後,他根本顾不了那麽多。
☆、〈雪月歌〉69
当顾长歌在这边对白清桐下不了狠手之际,尉迟律正被朱天凤纠缠著,两把快剑苦苦交缠互不相让,尉迟律额上却布满了层层热汗,强忍著胸口内伤被这一战恶化的剧痛,随著他每一回的提气搏击而加重自伤,力气逐渐蚀尽,却仍然死命拚上一口气勉力迎战,绝不拖累顾长歌向他求救。
可胸口之伤彷佛到了极限,只觉喉咙处涌出了一口鲜血,他手脚一窒,长剑微缓,朱天凤便趁著这大好机会往对方左胸提剑直刺──
「啊呃──」一声强力闷忍的痛吼因为强烈的痛楚而泄漏出口,冻凝住雪林间死寂的剑击声,熟悉的声音刺痛了另一方顾长歌的耳膜。
顾长歌惊然回首,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幕几乎令他心碎的画面。
一把血剑直直穿透尉迟律胸口,剑尖在他身後淌落下滴滴艳红,滴滴是生命的流失,那鲜血的热度、即便隔了那麽远也烫红了顾长歌的眼。
这一刻,天地之间,顾长歌眼里只馀那一把剑从那身体猛力抽出的漫天血红。
心彷佛一瞬间忘了怎麽跳动,直直落沉,掉落到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被死亡的绝望紧捏著,窒得他根本无法呼吸。
不要……不要。
「──律!」顾长歌手中的剑彷佛失去控制般地狠厉挥杀眼前所有阻挡他的人,不管伤了什麽人杀了什麽人,一个劲地穿越过漫天飞雪,抢前扶住尉迟律往後踉跄地昏跌的身体,紧紧拥上怀里。
尉迟律猛地呕出一口浓艳鲜血,顾长歌急忙伸出两指往他身上几处穴位点止,以袖擦拭著那些溢出嘴角的血色,却好似怎麽擦也擦不完似地,心里的恐慌不断扩大,几乎无法控制一双手的颤抖。
「律、律……你莫吓我……」顾长歌下意识把怀中的人拥得更紧,语气轻柔地唤著,声音却早已变了调,微微染上了哑意。
彷佛感受到他的恐惧似地,尉迟律无力紧闭的双眼勉力睁开一线缝,想逞强开口安慰对方却是无法,在意识被痛楚彻底剥尽之前,记忆一阵恍惚,喃喃地叫道:「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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