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顾长歌淡淡瞥了年飞雁一眼,除了感谢,他已没有什麽能再给她的。随後,他看向白清桐,「清桐,你方才助了我,日後的日子许是难过了……自己保重。」
尉迟律这才看清身侧白清桐,於虚弱之中,扯出问候:「清桐师妹……久见了,你现在的剑法,应当是雪月峰上数一数二的了吧?」
「二师兄……」白清桐听著顾长歌临去前的挂念、听著尉迟律一身伤重却故作轻松的话语,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当真是一别七年,人事全非,「你与大师兄……都要保重,不管在天涯何方,你们都要活得好好的。」
顾长歌颔了首,扶著尉迟律,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往七重楼塔外离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厚重的青铜铁门後,消失在白雪纷飞之间,半晌,只听闻年飞雁唇齿间溢出细微得几不可闻的声音:
「再见了……大师兄。」
☆、〈雪月歌〉73 (完)
尉迟律让顾长歌搀扶著,在一片纷白苍茫的雪地上,拖行出两道长长的足印,如两人之间绵长的爱恨。天风流转,刮起地上的雪沫,纷纷乱乱地又掩去那两道足迹,好似要深深地掩埋、两人在雪月峰的年岁与记忆。
两人默了声,一路无言。因为一番风雨之後,有许多话,再不用问、再不用说,只需感受对方落在自己身上那沉甸甸的重量,宛若於彼此生命里烙下的印记。
两人出了七重楼塔後,往西面走去,沿著那一列雪月峰弟子所居的厢房隐密处走去,听年飞雁所说,她将所有人引至了东面,此际,西面此地已是旷静得无有半个人,可顾长歌与尉迟律仍不敢松懈,不时往四方张望著,就怕有零碎巡守的人。
「欸,听说往东面去了,我们也快去找找!」蓦忽间,一道吆喝的嗓音与杂沓脚步不知从何处传出,令两人心里登时一凛,未及思索,顾长歌拉著尉迟律,疾疾闪入那列厢房其中一间。
阖上门,站定脚步,尉迟律才发现──这是自己以前与顾长歌同居的寝房。
那一瞬,一股冲动袭上眼眶,几乎要化作泪水,自他沧桑的眼角落下。房景在他的视线之中恍惚模糊,里头所有的摆设,桌案、书柜、剑架、全与自己以前所居时一模一样,就如同顾长歌对自己的心意,始终不曾变过一分一毫。
在泪光之中,他依稀望见,内室里属於自己的那一张床榻,上头的枕与衾被叠放得整齐,却是生了一层厚厚的灰,连同思念的尘埃,厚重地叠在顾长歌的心上、叠在两人分别的七年之中,无人清拂。
「师兄……」他狠狠地吸了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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