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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一下……要是还有其他的事情,等做完手术再和我说,行吗?”陈俭说完话便背了过去,薛均潜想给他掖一掖被角,再触碰到陈俭时,陈俭瑟缩了一下。他大概在哭,薛均潜的安慰此刻对他来说却是打扰。
一直到上手术台,陈俭都没有跟薛均潜说过一句话。薛均潜签字的时候手在抖,他知道这是以陈俭家人的身份签下自己的名字,竟是去扼杀他们在这世上除彼此之外的、唯一的家人。这次手术之后,他们的关系比陌生人还要不堪。
陈俭醒过来,麻醉像是入侵了大脑一样,让陈俭一阵一阵发晕,找不到现实的方向。
刘叔凑近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俭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开口说:“他……”刘叔没听清,只看到陈俭的嘴微微张开,做出一个口型,再然后陈俭什么都没说,很累一样,又沉沉睡了过去。
薛均潜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也不离开。刘叔向后看一眼薛均潜,觉得薛家的孽缘真是一代沿着一代。他走到门口拍拍薛均潜的肩,宛如青年时拍着另一个人的肩,叹一口比秋雨还要凉的气,然后说:“我来照顾他,你休息下吧。”
薛均潜对待刘叔像对待至亲的长辈,脆弱地问:“刘叔,我做错了吗?”
刘叔也没办法回答,他二十多年前被问过同样的问题,如今差不多的题目,他还是没能给出答案。他不是局中人,也并非审判者,因此答案对他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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