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舍,云何为失……”
屈恬鸿默然。他如何不知三界之中,犹如火宅,但世上总有不得不为之事,亦有不得不思念之人,便是烈火焚烧,也只能生受。
那日离开程净昼之后,他茫然所失,又身受内伤,不慎昏迷在路上,醒来时便已为人所擒,身上诸处穴道被制,并被刺入龙骨刺。此时他衣衫洁净,但也是鲜血已凝之故,自知若是解开衣衫,必定可见满身血污中,钢刺已然钉入骨髓。
他浑身无力,钢刺也不能拔出,九处伤口已经溃烂,又正位于要穴之上,此时即使立刻拔出钢刺,也不知何时才能愈合,若是留在身上时日久些,这身武功也只能废了。
一个小和尚端了一个条盘过来,放在他身前。那条盘中放了一碗清粥,外加两碟小菜。慧通寺也并非刻意薄待于他,这几日他在别院中时与那老僧日夜相伴,吃的便是一样的食物。今日已是他在慧通寺的最后一日,那老僧看守之职已尽,便先行离开,想来已要交付少林寺看管。那小和尚也不说话,向他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将房门锁上。
屈恬鸿缓缓伸手出去,端起碗,水中清影似已比昨日消瘦。
也不知那人现在如何。
他若得知自己被囚,定会伤心罢。但这伤心,只怕也有限,他最后必会渐渐将之当成一场幻梦,甚至奇异自己怎么会与一个男子苦苦纠缠。
早已心知他爱慕的乃是女子,却仍有一丝妄想……
求而不得之苦。
他此生竟然到死,也是求不得。
一声清脆的裂声,手中的瓷器摔在地上,那割裂的痛楚也似乎更尖锐的一痛。
他忽然缓缓一笑。此时四处无人,这笑意也十分严厉自持,毫无半分欢欣愉悦,亦无半分落寞苍凉。但就在这缓缓的一笑之间,许多少年之事忽然于心上纷至沓来。
他身居高位,人人都道他定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却不知他自幼无父,少年失母,即使母亲在世之时,对他也不甚关爱,而叶行云对他十分严厉,甚至颇有忿恨,虽然教他武功,但言词之间也从无嘉许,对他实无半分师徒情意,与他年纪相若的,也因他是下任教主,恭敬有加,说起来,竟是连朋友之谊也不曾有过。
那日见到程净昼,只觉得他言词可亲可喜,便有些亲近之意。但之后的亲近,竟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慢慢的,也便知道自己心意。
但却一直未曾后悔过。
曾窃想那人若对人深情,定会教人不枉此生,可惜自己并非那个幸运之人。
那个人对他,最终也只是同情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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