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挣开了凌绝心的手。
放手。
放开他。
想想真是可笑。在一段从来不由他主宰的感情里面,每一次主动放手的,竟然都是他。
一次又一次……他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
但这一次,为何竟痛得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想了想,自嘲地一笑。到底是不一样的吧。
那一天放了手,他的手是空的,心却还是满的。
可今天放了手,他的心和手一样,都已经空了。
※※※
尽管辛如铁勉力挺直了腰背,他那步履虚浮的疲弱之态却是瞒不住的。听着身后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怀虚的心一阵阵地发酸,于是不着痕迹地放慢了速度,落后几步与辛如铁并肩而行,又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搭上了他的脉门,运内力查探他的伤势。
一探之下,怀虚着实大吃一惊:辛如铁经络中的真气若断若续,微弱之至,竟是支离破碎之象!此时方知凌绝心的掌力比他想象中的要霸道得多,怀虚面上的镇定霎时消失无踪。
辛如铁默默地缩回了手,仍旧跟在怀虚身后。怀虚也不勉强他,却对定恒道:“小儿内伤颇沉,贫僧想让他先行疗伤,改日再依礼拜师、剃度受戒,不知方丈意下如何?”
定恒大师还未答话,辛如铁便道:“爹爹,不用麻烦了。”他语气淡淡,怀虚却听得心头一紧,皱眉欲劝,辛如铁又道:“一点儿小伤,不碍性命,以后慢慢调养便是。孩儿既要皈依,便不愿多加耽搁,还望爹爹成全。”
他中气不足,声音格外低沉,然而话中的坚持并没有因此减弱半分。知子莫若父,怀虚如何不懂他此时心碎神伤,只怕连求生之念都淡了,但他不把身体放在心上,怀虚却怎能袖手旁观?脸色变了变,刚想发作,却听定恒轻咳一声,道:“怀虚大师请稍安。辛施主向佛心切,可感可佩,适逢此良辰吉日,错过了确实可惜。老衲承其抬爱,受奉师尊,虽不胜惶恐,却愿略尽绵力,大师尽可放心。”
辛如铁身心交瘁,也无心细品定恒的话,只当他不愿见自己与父亲另起争端,才顺了自己的意。然而怀虚领悟他意下所指,立即松了口气:定恒师承少林,一身功夫源自佛门正宗,若他肯亲自为辛如铁疗伤,当比自己更胜一筹;何况辛如铁既要拜他为师,再怎么自暴自弃,也不能拒绝他的好意。深施一礼,怀虚感激地道:“那就有劳方丈了。”
定恒微笑摇头,以示不必客气。怀虚深深地看了辛如铁一眼,再不赘言,径自朝自己平日清修的禅房走去,只留给二人一个孤清的背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