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得早些,七八日便可回来。
柳云青只带了贴身的一套换洗衣物,李二给他塞了些银子。柳云青坐在马上笑嘻嘻的看着李二:“李二哥,别太想我。十日八日便可回来。”
他此时比去年初见时,眉眼间多了许多神采,真真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
“你这死小子没良心的。”李二气得咬着牙使劲拍了一把他的屁股,“早些回来。”
马蹄声得得远去。
积雪日渐消融,春花开了又谢。
李二卤菜店数年如一日的早晚两市生意,早上十六只晚上十六只,里头一半是烤鸭一半是卤鸭。
老板李二按部就班的做着他的生意,只是坐在门槛上抽烟的功夫比从前多了许多。
李二就这么独自一人守着他的李二卤菜店,而那个与他许诺一生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
半年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北方大军举旗南下,各地藩王混战,百姓刚过了三十年的安定生活像一潭清水被巨石激起了潭底泥泞,再也平息不下来。
长江自北向南沿岸封锁。
金陵城内百姓几个月内便四散逃离,江宁近在金陵脚下,城内兵荒马乱。李二只能靠着昔年存下的银钱买黑市的米,守在店里苦熬日子。
而到了这年冬天,城里各处都没了人影。城隍庙那里起先还有舍粥的铺子,后来连大户们都逃了,惊慌失措的百姓只能连夜一起往城外赶。
林家长子派人来接的车马在门前等了半日,李二终究只能无可奈何的关上门板留下一封信,尔后便带着包袱出城逃难。
他从前不曾问清柳云青所在道观的名字与地址,可即使问清了,自夏天以来便全面封锁的长江,已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
☆、迟归
自北向南的这场战事,持续了整整三年。
金陵城破,秦淮河水飘红。
在北方大军终于突破了长江防线的那一年春天,柳云青假扮难民拼死从北岸的庐州赶回金陵脚下的江宁。昔日人声扰攘生意兴隆的永定桥头,早已人去楼空。
柳云青骑着马站在桥头,看着店门头的牌匾被人胡乱丢在地上,街上空无一人。李二卤菜店的屋子在战火里烧得面目全非。
他牵着缰绳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他突然觉得老天给他开了一个万分拙劣的玩笑。
两年前,他帮着师父一家人变卖了道观的地契房契,又购置了山下的数亩熟田,买种子,买耕牛,盖房子——待一切料理停当时,回江宁的水陆旱路早已被南北两方重兵把守。
他只是迟归了数月,可便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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