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数学一窍不通,而这比数学更麻烦:因为它激起一种疯狂而扭曲的好奇心。
进入十二月后的第一天,我在机房帮朋友剪片子。发灰的台式机屏幕右下角弹出聊天软件的提示,白色的像素点拼成七点四十八分,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机房落锁。我把连着数据线的手持摄像机断开,按掉电源,准备还完器材就去吃饭。我拎包下楼,往二楼尽头的器材室走。这个点人都散了,走廊的钨丝灯一半年久失修,留下旧厂改造成的学校在日落时分像座孤坟。
走到第三个阶梯教室门口时,我听见一些非常轻微的喘息:也许是由于灯都暗着,所以人的听觉才会过分灵敏——如果是在光线更为充足的正阳之时,这一点如羽毛般的喘息大概轻易地就会被人忽略了。而当我越向走廊尽头走去,声音就越清晰,甚至隐约明白其中夹杂着水声和嘶哑而压抑的啜泣。
居然是两个男人,贱坯子,我想。这个学校里的人都他妈像牲口,见到个洞就能操。
我心里突然生出些很恶劣的想法。我把DV从包里摸了出来,调成夜拍模式,缓缓走到器材室的门边。紧闭的门上有一道小窗,正好可以悄无声息地容纳一个不太显眼的摄像头,和挡住我的身影。至于这种行为——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我想,窥探他人幽暗而充满欲望的生活,一定是一种人的本能。
里面的人哭得很下流,尽管他试图压抑:然而这种并不坦诚的放荡更显得色情。断续的尾音被拖长,上扬,又随着另一个男人沉重的喘息浑浊地下坠。在这个没有视觉的世界里,他的声音变成粘稠的,腥臭的,熔岩一样的介质,在记忆的地表留下某种火成岩一般的烙印。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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