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庞,是因为只有他的脸,依然保存完好,而身体的其它部位,已被各种各样纵横的伤痕和新鲜的、不新鲜的血迹浸染得如牢房内其它物体一样晦暗难明。
狱卒打开牢门,又用钥匙打开水水腕上的锁链,递给她个精美锦盒,吩咐道:“把这膏药抹到他的伤口上。”待她步入牢内,又拎过一桶清水,塞给她几块粗布,重又将门锁好。这狱卒显是受了嘱托,不放心地看看她,再次叮嘱:“看好他,有事就喊人,只要他不死就成。”
看着狱卒走开,外面空荡荡的大厅里,摆放着各种恐怖吓人的刑具,阴风阵阵,梁上、墙壁上悬垂的铁链声声撞响,吓得水水战栗不已。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更何况她本是豪门千金,平日里只是娇生惯养,看书、作画、养鸟、绣花,便是作梦也想不到会有落难下狱来到这种地方的一天。
这牢房,与她来之前所处的刑部大狱里的牢房不一样,很是宽大,只比外面的大厅稍小一些,就算进来十几个人也不会感觉拥挤。牢房内很是干净,看得出是被人用心打扫。正中央便是那架刑床,巨大条石铺就的地面,均向刑床倾斜,刑床下有一水槽,通向墙外,水槽与石墙相接处,只有成人的拳头大小,并用铁枝封锁,那铁枝之间的缝隙,连最小的老鼠都钻不过。靠近大厅的一面,是整排的碗口粗的木桩,木桩之间仅二、三寸的空隙,另三面是石墙,靠墙的地上,铺有草席和干草。
水水缓缓走向石床,轻轻将那人的散发撩开,露出一张苍白、瘦削、年轻的面庞,两道浓黑英挺的剑眉紧锁,双目紧闭。高挺的鼻梁,秀美的鼻翼,短短的青色胡渣,让他有种颓然的美丽。水水好象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脸没有遭到伤害:毁掉这样一张脸简直是罪孽。
水水轻轻地从头颈开始,一点一点擦试着这个男人的身体,一边强迫自己东想西想,分散初次接触男人身体的羞涩,分散身入大牢不知未来命运的恐慌情绪。
一道道蜿蜒卷曲的伤口,各种形状,或深或浅,干涸或者已然溃烂地遍布全身。擦试到他的私密处时,水水绯红着脸,紧闭双眼胡乱抹试了一把,继续向下清理他的双腿。水水忽然注意到行刑的人似乎很小心,因为看起来很严重的伤势全都只是皮外伤,实际上并没有伤及这个人的筋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骨骼断裂的地方。他的双手、双脚和颈部被精钢铸就的铁铐扣住,铁铐寸许宽窄,大小刚好容下他上述部位还稍有空余,铁铐内侧布满锯齿状的尖刺,以致于这些部位的伤口溃烂得惨不忍睹。黝黑的铁铐上都刻有三个字“拓跋野”,涂着朱红的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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