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带给他的信,扫了一眼署名,冷汗就下来了。他快速地读完这封信,把它按原样折好,收进袖里。他不是害怕,这个年轻人再有能耐也无法把一个从军二十余年的将领吓住,而是觉得棘手,烫手的山芋一般棘手。
这个年轻人叫安骁。从李都管把他带进正厅的那一刻起,他身上这种油头粉面八面玲珑的感觉就让杨烈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对杨烈以及其他许多在刘知远手下为官的人来说都是个大麻烦。李都管递上拜帖,杨烈一看到上面的姓氏就愣了,心道莫非老麻烦才死,小麻烦找上门了?年轻人以晚辈拜见长辈的礼节和他见了,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奉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妥帖到位,腰不少弯一分也不多弯一分,话不少说一个字也不多说一个字,这一切都和那个大麻烦太像了。果然,信的内容印证了他的预感。此时他心上仿佛有一大片乌云在转,雷电交加,脸上却丝毫不露痕迹。
“对令尊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安公子。”杨烈的长项是带兵打仗,一向不善言辞,在这个言行举止处处得体的年轻人面前更是捉襟见肘。他甚至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个年轻人,最后左思右想还是加了“安公子”这个不咸不淡的称呼。“既然是冯大人亲自写信来,自然再好也没有了。刚好军中缺个参军,以后凡事还希望安公子多指点老夫。”安骁微笑道:“杨大人哪儿的话,小子哪有资格对您指手画脚。小子生性愚钝,从未在军中供职,办事多有差错,还请海涵。”杨烈打个哈哈,又寒暄了几句,安骁便知趣地拱手告了辞。
刘知远称帝后,凤翔府大将郭威突然反叛,杀了凤翔节度使安世杰带着他的脑袋上开封府,投诚了刘知远。这个安世杰,就是安骁的父亲。安世杰在官场里算是老油条了,从李存勖世代就做官,开始在京中,后来石敬瑭时期被授予凤翔节度使,手握重兵。他和刘知远一个河西一个河东,暗暗卯劲,都觊觎着石崇贵北逃的这个空当准备伺机而动。本来刘知远的兵力被分散在天南地北,要是硬拼起来胜负还很难说,但这安世杰也是天不与其便,在关键时刻害起病来,卧床不能起。安世杰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三十年,自知不永,也不准备负隅顽抗了。郭威把安世杰的脑袋带到了开封,刘知远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下了。按理说这种罪臣之子就算逃得性命也理应贬为庶民终身不得任用,却不知这安骁如何能神通广大地说通了冯太师帮他修书,举荐到了杨烈手下。杨烈行伍出生,最看不得读书人磨磨唧唧的,他的队伍里从战士到长官最多的也就念过三年私塾,他自己也就只是能读能写而已。当年杨晟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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