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求从科考上求功名,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是老大不乐意的。读书人懂个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起仗来只会动动嘴皮。他给安骁点了个参军的位置,比文书还是体面些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参军这个芝麻点大的职位没品没衔,但好歹也算是个军吏。杨烈揣摩着刘知远要是知道了安世杰的后人不仅阴魂不散还渗透到了军队中,杨烈估摸着自己就算不掉脑袋也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但冯太师不仅位高权重更是六朝元老,他两头都开罪不起。前思后想,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是安骁是个庸才或是犯了什么纪律,那时再让他滚蛋也不算师出无名。
杨烈和安世杰只见过一次面,印象不算太坏。那时还是李从珂为天子,安世杰四十许人,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出头,举止儒雅,风度翩翩。安世杰也是武官出身,但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武弁的粗豪。言语得体,举止妥帖,安骁这小子跟他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那时杨烈只是一个小小的郎官,十年后才在刘知远的提拔下做了都管又升了牙将。要是现在天下姓了安,那杨烈作为刘知远的旧部要么被收编要么被镇压,而杨烈念及刘知远的知遇之恩是一定不会爽快地接受收编的。所以在杨烈和其他刘知远麾下的臣子将领看来安世杰是个天大的麻烦,刘知远更是把安世杰的暴病和郭威的投诚看作天命他为君的铁证。
这边杨烈因为收留了安骁而心下惴惴,那边安骁却在军营里安身立命起来。他在梁元秋住过的屋子里铺下稻草,向管勤杂的老郑讨了一盏油灯,把从凤翔带来的唯一一件行李,父亲的爱刀“云破月”恭恭敬敬地摆在草铺旁,便和衣而卧。他想到的父亲和早已死去的母亲,还有在父亲的病床前哭作一团的弟弟妹妹们。他想起自己冒着倾盆大雨跪在太师府门口等了一天一夜,冯太师终于出现了时的情景:朱漆的大门口,须发皆白的冯太师负手而立,皂衣的仆役恭恭敬敬地打着伞。而自己,则像条野狗,用尽全力挺直了酸痛的腰杆,残存的神智渐渐被风雨所吞噬。冰冷的雨水吸走了身上所有的温度,他的血也变得和水一样冰冷,流进了他的心脏。
丧家之犬,这个词简直就是为自己而创造的。
一切都像是梦境,梦里他有爹有娘还有一群七八岁的弟妹,在这片兵荒马乱的土地上享有一片与世无争的幸福。他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没过门的美丽未婚妻,一群知心的朋友。他在凤翔府上做一个闲官,每日和诗书为伴,也时常帮父亲的事业出谋划策。而从父亲病倒的那一刻起,这个梦就醒了。父亲卧在床上,瘦削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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