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虚弱的双手掰开他的手指,将那把他曾经从不离身的“云破月”塞进他手中。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就是告别了。
他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没有感到十分的难过。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随时能保持绝对的理智,近乎残忍的理智。他也有常人的情感,却从来不会让情感超出必要的限度,他的内心就像一只杯子,他总能控制好注入的水不至于满溢,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告诉弟妹们父亲已经不永,刘知远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兵来收拾这块心病。而他安骁,没有父亲的威望,无法统帅全军与之对抗。他告诉他们,要活命,只有走,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最大的弟弟哭道:“我们不走,郭叔叔会保护我们的。”安骁紧咬嘴唇,他知道郭威手握重兵,至今还在为父亲卖命是因为早就盯上彪骑大将军这个位置了,而父亲这一病让他的飞黄腾达也成了泡影,现在他持什么态度已经很难说了。他知道弟弟妹妹们听不懂这些,只得摇头,沉声道:“郭叔不可信。你们要走的,跟我一起走。否则,我自己走。”弟妹们以乱作一团的哭声作为回答。他不再犹豫,道了声珍重,提起“云破月”就走出了自家宅院。即使明白这也许是和家人的永别,他也没有多回头再看一眼。梦总是要醒的,醒来了以后再回味也回不到梦里。他的心里不悲不喜,沉静得像块顽石。
安世杰是个将死之人,就算郭威尽忠职守地领兵抵抗刘知远的征讨,他也不可能坐上王位了。此时郭威如果不傻就应该去投诚刘知远。郭威给父亲卖命近三十年,至今连个节度使都不是。与其等刘知远打过来再投降不如主动一点表明诚意,反正安世杰迟早都是要死的。如果他安骁处在郭威的位置上,也许也会这么做。以郭威凡事不做绝的性格,在他只身逃走以后就不会再为难他的弟妹们,然而这是很不明智的,因为就算现在没有威胁,过了十年孩子长大了去找他报仇也很麻烦。而自己当时如果不走,那郭威不仅会杀他还会杀掉那些半大的孩子,因为成年人的威胁足够大,而且杀一个和杀五个没什么区别。
他跪在瓢泼大雨中几乎是喊着把这番话告诉给了冯太师。冯太师听后,终于让仆役带他进了门。他让安骁在客房沐浴更衣又休息了片刻,才让书童来传话。“老爷说了,阁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有意思到让他老人家对您产生了足够的兴趣,甚至以身犯险。老爷还说了,阁下可以在这里逗留一阵子避避风头,他在朝中得知了凤翔那边的情况就会通知您。”书童像背书一样一股脑儿说完这些话,走了。那时安骁和冯太师说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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