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己佯装惊奇,不由得抬高了声音问道:“谁这么大胆?!”
“……钺婕妤!”
这下恕己倒是真的怔住了,脚步不由得放慢,喃喃道:“怎么可能……应该是他才对……”
高公公见他停下,忙略微催促:“太子!请快些赶至帝寝,帝宣你觐见。”
恕己听此,原本一头雾水,现在倒清晰了些,定了定神,回道:“嗯,走吧。”
等赶至帝寝,只见龙床边俯了一群太医,像是青藏色的波澜,再微微侧头,只见展颜已被当日自己排下的侍从压住,靠着屏几跪着,珠钗在厮打中落尽,一头浓密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眼神呆滞,愣愣地看着绣龙描凤的地毯,嘴角却高高勾着。
“咳咳、”恕钺似有好转,低声道:“都下去吧……把她也压下去……”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恕儿……你……过来。”等这一干人走尽了,他突然招呼恕己过去。恕己走到床边,屈下膝盖,跪了下去,道:“父王。”
恕钺摆了摆手,又咳嗽几声,恕己看着眼见这半副残躯,发已斑白,肤如鹤皮,只眉目间还可隐约看见以前纵横疆场的狂气,不由念道:他真是老了。
“恕儿,你……可知你母后的事?”
“回父王……不知。”
“呵!”他有些许嘲讽地笑了,“聪明了一辈子,蠢钝了一辈子,到死也还忘不了吗?”
恕己不知他是何意,紧闭着唇,没有开口回复。恕钺也不在意,侧了头,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恕己,隐隐夹杂着风雷电火的气势,将恕己看得一震,不由得半低了头。
“你今年……多大了?”
“二三。”
“唉……我还记得十一年前,忘不了啊……”他自言自语道,“都是剑舞,你说为什么就不一样呢?……是了,她……没有她睥睨的神色……这心,倒是一样的黑!”
他说到急处,免不了咳嗽几声,挣扎着将一番话说出来:“传我令……钺婕妤,不守妇道,欺君罔上……更妄图谋害孤,其意必异,其心……可诛!念圣上仁厚,先褪其发,再赐腰斩之刑,即刻行刑,特令皇太子恕己……监刑!”
“是。”
殿外,恕己宣了旨,传令所有服侍过钺婕妤的宫女太监都来观刑,又命人搬来龙头斩,叫行刑太监一根根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