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刚递到自个儿面前、保证与美味无缘的生鲜蔬果、西门晔微微苦笑了下,眉眼间带着的却不是抑郁,而是足以教任何熟悉他的人为之错愕的宠溺……和甜意。
强忍着在舌尖和喉头溢散开来的苦味和草涩味,落难的流影谷少谷主仪态端整依然地用起了心上人「精心准备」的午膳,思绪却已回到了十天前那个打乱了他所有计画的夜晚。
那天,本该同柳靖云会面的他因冱羽即将入京的消息而万分雀跃,不想却因而落入了海天门的算计……他虽在半途便发觉了事态的异常,却因对自身实力的信心和对冱羽境况的担忧而执意选择前行,结果便是彻彻底底地栽了个跟头,以一身伤的代价方得自十二只军用连弩和景玄及西门阳的包围下逃离。
——即便是已在凌冱羽的照料下休养了十日的此刻,他也依然清楚记得那个异常漫长而见不得一丝月光的夜晚,以及胸口积聚的自嘲、懊恼和悔恨。
因为他的大意,也因为这份大意可能导致的后果。
绝望。
前一刻仍心心念念地盼着重逢,下一刻面临的却是可能的天人永隔,又教他如何能不痛悔?不绝望?那一晚,在深夜的山林中夺命窜逃之时,什么流影谷海天门的全给他抛在了脑后。他唯一惦着的,便只有那人的音容笑貌,以及彼此相识以来的一切。
他虽向来自诩心性坚忍,可那晚,若非有着满心对于冱羽的渴望、思念与执着,他是无论如何也撑不到这山洞的——更遑论他之所以能顺利摆脱追兵,靠的本就是当年冱羽传授他的追踪隐匿之法?若非因忆起了那套法门而得以匿下踪迹,重伤之下的他根本无法摆脱景玄等人的追缉,自也没可能等到冱羽的到来。
——事实上,当他终于因伤势过重、体力不支而倒在山洞之中,却又在恍惚间听得一道足音由远而近之时,饶是心中仍悬着对于重逢的美好念想,充斥着他胸口的却依旧是穷途末路的怨恨与不甘。可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的是:便在他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想和来人来个鱼死网破之际,望见的,却是那个牵系了他所有情思的身影。
满载着焦急之色的俊秀面庞、因泪光而迷蒙了的清亮眼眸……所有的一切就好似那陡然照亮黑夜的一线光明,轻易地便将他由那深深的绝望与挫败中救出。
所以他失控了。
更正确的说,对那时的他而言,那些个压抑了他一年多的顾虑和立场都已变得微不足道。他唯一在乎、唯一渴望守护甚至拥有的,便只有眼前泪如雨下、小心翼翼地上前抱住自个儿的青年。
——那一刻,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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