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帮闵彧将垂下的手臂扶上刑床。
闵彧再欲咬着护腕忍痛时,却不知是方才太用力还是怎么,齿间竟难着力。他此刻只想着怕痛极时出声呼号,索性向腕上皮肉咬去,却突然见一方巾帕递在他眼前。闵彧一阵诧异,不由顺着抬头看去,可直半晌方才定睛看得真切,原来竟是裴禹立在他跟前。他这顿打捱得全没准备,一时只顾痛得死去活来,都还不及思忖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只这一刻,他看了先生的面目,才突觉胸中酸甜苦辣一起涌上,眼前骤然一阵发花。他唇齿翕动半晌,喉中却发不出一声,恍惚中只觉裴禹面目渐渐模糊。终是强稳抬起着手臂,接了那巾帕,自己这也才看见有两根指甲已在抓持刑床时硌得劈了,这一动弹血直向外涌出,那血一时尽染在帕上。那几点血色映在裴禹眼中,他手指仿佛有瞬间的一滞,却见闵彧低头将巾帕咬在齿间,已又低了头去,未几只听闵彧喉间“唔”的一声,有卫士的唱数声道:“四十一……”
帐外行刑,帐内尉迟中见尉迟远离了正座,不由迈了一步过去低声向他道:“这二十棍还真当加在数目上了。”
尉迟远语带讥嘲道:“那你去替他?”
尉迟中道:“我倒真觉得有些对这后生不住。”
尉迟远道:“裴禹今日正题还没开场,他是断不会因着枝节留人丝毫话柄,这不过是铺垫场面,与你何干。”
尉迟中叹道:“只是闵彧倒楣。”
尉迟远轻声笑道:“他追随裴禹,你不是最看不过的?”
尉迟中道:“闵彧是一心跟着他跑,只他对闵彧却不过尔尔。”
尉迟远心中一哂,也不再点破。众人只以为裴禹昨夜方回营,今日帐前是临机应付。却不知他已到自己帐中,两人是秘密深谈了半夜的。裴禹在龙华山能得消息,还会是谁报的信。只是裴禹今日不但不提这事,反责了闵彧。这里的意思,尉迟中等一干人不明就里,尉迟远却看得明白了。再看尉迟中神色,一时半笑半叹。之前众人皆因看闵彧似与裴禹站一线而有了些疏远之意,在军中若受孤立,到战场遇险时没人肯搭手相助,是最忌讳的事,倒是今日裴禹愿做恶人帮他换回人缘。这些皮肉苦楚自是值得,更为难裴禹这一番曲折的苦心。
他这样想着,亦缓缓踱向了帐外。方才站定,就见眼前军棍梢头扬着粘稠血水从半空直落在这后生身上。再看近旁的裴禹眼光却似落在远处。尉迟远一笑,问道:“监军看什么呢?”
裴禹面无表情,只淡淡道:“将军叫诸将都去辕门吧。”
其后数年,这日在场的西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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