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跟着裴禹年久,先生想些什么总可猜出八/九,许多事上已不需格外嘱咐。这番话他这一路费神思量,岂能白想。见此时这话显已是说在赵慎心上,又道:“将军领兵,自然知道军中不养闲人,若要部下周全,便必是得有用处。我知将军对同袍的看重,那便不可再蹉跎,否则这三百骑兵无人倚靠,将军要他们如何自处?”他一向守拙,在裴禹太师面前都不愿露锋芒,此时真如换了一人。他微微兴奋,接着道:“再向深里说,将军这三百人马虽少,可若为基础,再加训作,不愁建不起又一只铁骑。或是比当日还要更为得力,他日沙场之上……”
正说着,忽而瞥见赵慎望着前方,不知是沉思还是出神;李骥不由住了口,轻声道:“赵将军?”
赵慎瞬目看他一眼,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我都听着。”
李骥觉出自己方才是有些忘形,不由微微懊悔,于是也不再说,只道:“将军自有思量。”转而心中又一动,缓缓道:“更何况这世上尚有些人,将军即便为着他们,为着或有一日再见,也当好生活着。”
他说这话时,声调甚为恳切,至于可是为谁而发于肺腑,却自己亦说不清。待到言罢,见赵慎微微敛了眉目,心中叹道:“有些人许是这般心中记挂便了,见还是不再见的好。”
如是默了片刻,李骥方笑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我去回复先生。”
赵慎略想了想,道:“我想要自己军中医官来。”
他军中未散的人此时都在城内,要唤医官还需特意着人去找。李骥闻言想起那中年医官的散漫,不知可是得罪了赵慎,心中道,“他这也稍有些矫情了。”不过也终究亦这不是大事,便道:“虽是要略费些周折,却也不难。我向先生报一声。”
李骥回来时已是入更,裴禹却果然还在秉烛等着,见了他问:“如何?”
李骥忙道:“大约有些松动。”
裴禹问:“你是如何说?”
李骥微微迟疑,低声道:“我……略提了提陆攸之。”见裴禹未作声,又简要述说了一遍。见裴禹微微点头,方舒了口气。
裴禹道:“我从前的话隔靴搔痒,终是你说中他心。”
李骥笑道:“以佛家的话说,这些都是世俗纠缠,我胡乱猜中,皆不过是因为和赵慎一样都还不能通透。”心中却想,裴禹一向自诩洞悉人心,可他洞悉的其实都是筹谋算计,而并非真正人情。这些年间,他才慢慢体味,或许裴禹并非是真无情,只不过他这一世,总太要强而不肯被世情左右。他确是因此成事,可终究也未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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