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瞥见几笔翠竹,不似是人物画。展开来,是幅修篁图。满纸清瘦的翠绿中,隐隐藏着一角朱红的飞檐。
落款处,是杨幽静之。
苏煊转头去看床上的人,却看到他正翻身坐起,睡眼朦胧地对着他笑:“阿煊——”一只手往床里侧摸着。
苏煊扬起手中的画笑:“七哥在找这个?”递了画给他,转身去桌边倒杯茶,放在他手中,笑,“七哥怎麼睡在桌边?”
“我原没打算睡,怕你回来时睡着了今日就见不到了,不想还是睡着了。”惺忪的睡颜上满是懊悔,似因着粗心大意错过了戏台上最精彩的武戏的孩子。
心头一阵酸涩,靠着他坐下,接过杯子放在他唇边:“七哥甚么时辰回来的?”
苏焓含了茶在口中,闭上眼睛,揉揉额头道:“不到申时便回了,”说完便听到身边的笑声,睁开眼睛看着他问,“怎麼了?”
放下杯子,摇摇头笑:“茗书方才还要在大门处等七哥回来。”
“嗯——”苏焓伸着懒腰笑,“你应当让他等在那里的,前次叫他拿墨过来,他毛手毛脚打翻墨污了我一桌子的书,总要罚他一下才好。”
“七哥前日罚茗书,叫他搬出不用的旧书来晒,倒叫玉砚晚上来抱怨书房乱得遭窃了一般。”
“那倒也是,今日若真罚看门说不好明日我连自己都找不到了呢!”打开画又卷上,塞到他手中,挑挑眉笑:“可是你曾说过那幅?”
“是——”轻缓地笑着点头,烛光下的侧脸柔和似一抹晚云。
还是去年时候,他在廉王府后园中看到一片竹林,青翠葱茏,绿荫照人,一时兴起便进了竹林中闲游。
出来时已是晚夕,正遇上廉王站在竹林外侧提着壶酒靠着一竿修竹,抬头瞧见他,倒也未曾惊诧,只朝他扬扬手中的酒杯笑:“今日不曾多备酒盏,若是改日来再当奉陪。”
苏煊笑着摇摇头,站在他身侧回头看着身后的竹林,数茎幽玉色,晚夕翠烟分,抬手抚着身旁一竿斑竹:“如此好的竹林京中怕是也难寻,廉王爷当真是有雅兴。”
“不——”廉王斟着酒摇头,扬杯一饮而尽,“不是我,他平生所爱不多,只喜这几竿竹子,”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我花了近一年的时日才种出这一片林子,只为他见到他时能听他一句,很好。”
“——王爷——”话已到唇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默然。
廉王扬起酒壶,挥着手笑:“知道麼,为着他能多几分笑,我曾特意托了杨幽将这片林子画下来,”抚着竹叶,道,“送到他那里,他又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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