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这两位是游方的郎中,自称颇能医些疑难杂症。”福全答。
之惟心知一府上下都早已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只要是大夫便来者不拒,也就点了点头。
那两个郎中便解了蓑衣,跟他走进屋去。
之惟看那二人一个五绺长须,隐然有些仙风道骨,另一个则是学徒打扮,外貌虽平常,一双眼睛却灵动得很。正自纳罕,只听那师傅模样的人说道:“老夫姓胡,这是小徒,不才有些家传的医术,请给君大人诊脉。”
那声音含混低沉,教之惟怀疑更深,却见兰王看了二人一眼,便递出了君潋的手去。
那胡大夫便搭上那手腕,捋须沉吟。
兰王抬起头来,对屋中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虽有些莫名其妙,却也都默默退下。之惟正迟疑,那徒弟却拉了拉他袖,将他半拖半拽出房去,他刚要发作,却忽有一股甜香扑入鼻际,仿佛是三月袭人杏花雨,不由更加疑惑了去。
房中相对二人,眸光却都是雪亮,兰王盯着正搭脉的人:“顾无惜,我知是你。”
那人松了病人手腕,撕下假髯,冷冷一笑如松间月照、石上泉流,可不正是那医仙?!向兰王略一拱手:“承蒙王爷惦记。”
兰王只发一问:“你可能救他?”
顾无惜也只得一问:“为何非要救他?”
兰王一怔,隐隐明白他意思,却又不愿真去深想。
顾无惜望了眼病榻上的憔悴容颜,淡淡道:“王爷确定这是在救他而非在害他?他活得有多痛苦,相信王爷比我清楚。”
兰王不答。
“王爷可知顾某当初为何也曾不肯为他施治?”顾无惜站起身来,远眺向窗外:雨丝如烟如雾,恍惚那日重现,无数桂子也如此样纷纷坠落衣间,“那是因为我见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没存着要治病的心——病人我见得多了,往往越是绝症反越要求生——他却不同。那时我见他望着落花那神情,便道这样的人我管不了:他自己不抱希望,我们作大夫的也没有犯贱非求着他活命的道理。”
“这就是‘顾医仙’你的医者襟怀?且不论医者当持父母之心,就光说他对你尚有救命之恩,你便不该如此漠然他生死!” 兰王已是虎目含怒:对方所言虽说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平日里都是一翻上来便急忙压下去的,哪堪今时今日被人赤裸裸的摊到眼前?!
“救命之恩?谈得上吗?”雨雾迷茫,顾无惜忽然笑得凄凉:谁要这所谓救命之恩?若没这番纠葛,即使丢了命,他的心也会好端端的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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