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父王……”跪在床边,少年又一次痛哭失声。
生死不过一线,思念却成永远。
以为那天已是悲痛的及至,之惟后来才知:日复一日的怀念才是仿佛无尽的凌迟。
第二日黄昏时,兰王才在王府的榻上醒过来。见他一醒,许多的太医便忙围了上来。兰王却将他们挥开,兀自下床。众人要拦,却都被兰王的目光给吓退:他望着窗外的残阳如血,眸中的悲伤亦如血红。然而他的声音却是极为平静的,只是说了句:“本王要出去一下。”
还有谁敢阻拦?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他走向门外。
等之惟听说后赶来时,兰王已经离府。之惟不死心的跟出去,刚到门口,却撞见一人,有些面熟,却也懒得去想是在哪里见过。那人见了他,却眼睛一亮,上前来奉上一卷轴:“这位可是世子?此画乃草民奉兰王之命绘制,烦请世子转呈王爷。”
之惟疑惑的接过那卷轴,边展开边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个月前了,王爷重金相请,命草民务必于今日之前完成……”
之惟却已再没注意那人说些什么,当卷轴铺展的瞬间,他看到画中人的浅笑——
—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相倚,水盼兰情,总平生稀见——
像极那最初一眼,一眼遂成终身惦念。
可为何泪水偏总在最想凝望的时候模糊住视线?等眼前水雾消散时,送画的人已然不见,而他也终于回神,晓得:一切都只成了画中的影象。真实的,都已走远;过去的,再不能回来。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很多年后他想起当时,却也还有着些许的遗憾:他没有想到,那竟是他先生留于世上的唯一一幅画像。虽然他的名字仍不时流转于正史野传,但那或模糊或扭曲的面貌都早不是他心中那人。而他,即使以后手握重权,却也无法掌握那管描摹的笔。是千秋功罪任评说,还是一片伤心画不成?在滚滚的历史洪流中,他只是长久长久的怀念着乍见此画的心情。
这是后话,当日他只是重新卷好画轴,向君宅走去。
不意外的,在那里,见到了他的父王,意外的,是听到的他的话语。
“潋啊,抱歉,我又来晚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我居然睡过了,呵,居然是我呢!不过还好,终于还是赶上了,今天还没过完……你……不会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兰王伸手抚过那春水般的发,“今天是你……三十岁的生辰呢……”
只是春水已成了静水,光阴已不会再启程,沉睡的人儿,永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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