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跳进了视野,苍白,刺眼,让他浑身有种带刺的异样。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永承来。其实就算他在宫里,最后也很可能是一样,拿面草席子还是什么的卷一卷,就丢出去了,但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皇宫和这里究竟哪儿更好些,他也说不上来。现在他终于活得像个人了。然而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孤独和寂寞。尤其是过了这么久,永承当初是如何对待他的,在他的印象中也渐渐模糊了,那些暴虐的细节慢慢地都被他遗忘了,偶尔想起来,都是和善的地方,仿佛皇上一直待他并不坏,也没有打过他,在床第之间也是认真地拥抱过他的。可既然是这样,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文顺不禁感到茫远的不解和惘然。
日子这样的过去,有一天他忽然很想再见永承一面。文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念头是怎么跑出来的,总之一有了这个念头,就一天比一天变得强烈。至于见了之后要做什么,他想不出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抱着最下贱的那个愿望,想着永承能再要他一次。他立刻又为自己感到愤怒和羞耻,明明是那么剧烈的痛楚,自己竟然期待起来了。
然而他知道自己是再没有机会回宫了,因此无论多么羞耻的念头,也只存活在他自己心里。轮到他去镇上采买的时候,他开始经常和人打听最近西京都出了哪些新
闻,虽然听到的总是些不相干的消息,他也觉得这样就行了,也算是知道了离永承更近一点的事情。
临近秋天的时候,有一天他们正在吃饭,因为近来洒扫的杂务增多了的缘故,人手不够用,郑太监就安排他们轮着班去厨房里吃。原来放在院子里的牌桌因着天冷,也搬进来当了饭桌,时间一长,原本就落了灰,又被油烟熏着,就腻上了一层说不清是土还是泥的黏物。王有金把夹帽扣在筷子筒上,咕咕哝哝地一面骂郑太监四六不通,连吃顿饭的时间也要克扣了去干活,一面骂厨子一定是故意磨磨蹭蹭,下绊子不给他饭吃。那厨子是从镇上雇来的粗人,本来就嫌粮饷太少,正和郑太监吵呢,平白无故挨了王有金一顿剋,终于耐不住火起,“当啷”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摔,破口大骂道:“老子正是看你不顺眼,下绊子给你小鞋儿穿!你能怎么的?放那么三贯不到的铜钱,倒想让爷爷伺候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吃喝拉撒,这生意做得真他娘的好!惹火了老子,大不了现在就撂挑子不干了,省得见天儿一群没种的货在眼前晃得恶心!”没待王有金发话,厨房里别的太监先不忿起来,三三两两的上前就要动手。文顺在一旁皱着眉头,看得十分恼火。这一阵天气骤然转凉了,他旧年咳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