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献玉经不得激,屁股一撅就要往下跳,被陶福眼疾手快地挡住往回扯。两个轿夫见甘少爷的轿子已经走了,身随心动,赶紧撵上,没等陶献玉再次跳轿就起杠离地,如飞而去。
轿子里,陶献玉身子没坐稳,一连被颠摇了十来下才惊魂甫定。他恨恨心道,所有人都向著甘大麻子,反拿他当外人。阿姊是,陶福是,就连小梅子也是……上回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那小麻子除了个子高点儿,眼梢狐媚点儿,哪里又比他讨喜了呢?
想来想去想不通,一个人闷坐轿中,撇嘴吐舌,拧手拧脚,惟有抱著木偶“小阿秦”聊以自慰。
两顶轿子一前一後,在三街六市间穿行。前一轿子中,甘小少爷眼睛发亮,心怀春情,捂著擂鼓般的心口,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後一顶轿中,陶小少爷缩头缩脑,意兴阑珊,抠完鼻孔抠指甲,摸完耳朵摸屁股,末了趁轿子将要停稳,将一陀鼻屎全全抹在轿布帘子上。
轿子在广延楼外停下。陶献玉帘子一掀就“咦”得一声,“姓甘的,你干嘛挑这地儿?没看见对面就是我家的铺子!回头叫阿姊瞧见,又要耳根子叨叨……”
甘荃出得轿来,整衣理袖,一张脸被楼檐上的大灯笼照得白中透光,连中间的斑点都活泼浓重起来。他自顾自以手作栉梳理脑後散发,道:“这地儿哪是我定的?还不是世卿喜爱在这里消遣。”
陶献玉悄悄向对面的“陶一彩”望过去,只见临街的排门已上,一线黄光从後堂影绰透来,看不出甚名堂。
此刻正值掌灯开膳之际,整条街上夜市绵延,灯烛高烧,人声渐喧,送暖驱寒。
“鹌鹑蛋,走啦!”甘荃扭著腰臀要陶献玉跟上。
陶献玉咂咂嘴巴往酒楼里走,他把“小阿秦”抱在胸前,眼睛盯著前面甘荃左右摇摆的屁股,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两个人穿过一楼大堂,循西首上二楼。一路上甘荃屁股摇个不住,从左边一点一点扭到右边,接著又从右边一歪一歪荡到左边,来往的堂倌和食客,皆诧异注目,偶尔有一二掩嘴偷笑甚而目露淫猥的人擦身而过,甘荃毫不在意。小少爷拖著一身厚袄跟在他後面,恨不得飞起一脚踢在甘荃扭来扭去的屁股上。
甘小少爷拣了副空座头坐下,犹自东张西望。茶博士过来沏茶时,陶献玉嘴里嘟囔:“茶有什麽好喝的?给我上菜,先弄一只黄油蒸鸡来。”然後指指心不在焉的甘荃,道:“记在他的账上!他是卖米的甘家的麻脸儿子!”
茶博士看看甘荃,见他没甚反应,就不声不响下去禀菜。
陶献玉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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