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高地之厚也。其敢于自用者竟谓本国学术可以离世界趋势而独立。夫学术原无所谓国别,更不以方土易其质性。今外中国于世界思想潮流,直不啻自绝于人世。既不于现在有所不满,自不能于未来者努力获求。长此因循,何时达旦?寻其所由,皆缘不辨西土文化之美隆如彼,又不察今日中国学术之枯槁如此;于人于己两无所知,因而不自觉其形秽。同人等以为国人所宜最先知者有四事:第一,今日世界文化至于若何阶级?第二,现代思潮本何趣向而行?第三,中国情状去现代思潮辽阔之度如何?第四,以何方术纳中国于思潮之轨?持此四者铭刻在心,然后可云对于本国学术之地位有自觉心,然后可以渐渐导引此“孑然独存”之中国同沿于世界文化之流也。此本志之第一责任也。
中国社会形质极为奇异。西人观察者恒谓中国有群众而无社会,又谓中国社会为两千年前之初民宗法社会,不适于今日。寻其实际,此言是矣。盖中国人本无生活可言,更有何社会真义可说?若干恶劣习俗,若干无灵性的人生规律,桎梏行为,宰割心性,以造成所谓蚩蚩之氓;生活意趣,全无从领略。犹之犬羊,于己身生死地位、意义,茫然未知。此真今日之大戚也。同人等深愿为不平之鸣,兼谈所以因革之方。虽学浅不足任此弘业,要不忍弃而弗论也。此本志之第二责任也。
群众对于学术无爱好心,其结果不特学术消沉而已,堕落民德为尤巨。不曾研诣学问之人恒昧于因果之关系,审理不了而后有苟且之行。又,学术者深入其中,自能率意而行,不为情牵。对于学术负责任,则外物不足萦惑,以学业所得为辛劳疾苦莫大之酬;则一切牺牲尽可得精神上之酬偿。试观吾国宋明之季甚多独行之士,虽风俗堕落、政治沦胥,此若干“阿其所好”之人终不以众浊易其常节。又观西洋“Renaissance”与“Reformation”时代,学者奋力与世界魔力战,辛苦而不辞,死之而不悔。若是者岂真好苦恶乐,异夫人之情耶?彼能于真理真知灼见,故不为社会所征服;又以有学业鼓舞其气,故能称心而行,一往不返。中国群德堕落,苟且之行遍于国中。寻其由来:一则原于因果观念不明,不辨何者为可,何者为不可;二则原于缺乏培植“不破性质”之动力,国人不觉何者谓“称心为好”。此二者又皆本于群众对于学术无爱好心。同人不敏,窃愿鼓动学术上之兴趣。此本志之第三责任也。
本志同人皆今日学生,或两年前曾为学生者,对于今日一般同学,当然怀极厚之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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