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七弦心神已不在此处,望着远山上一片苍柏翠竹,悠然忆起在这谷中的一幕幕过往,良久,轻轻道:「大师哥不愿咱们看他死前的样子,何必违他心意,让他难过。」
头也不回地去了。
翌日,欧百龄率一众弟子整装待发,厉冤阁车马亦候在谷外。
阴七弦看一看儿子,「我在桐城分坛等你。」
与欧百龄拱手一笑,登车而去。
旋即数匹座骑扬蹄嘶鸣。载着欧百龄一行,亦消失不见。
阴七弦与欧百龄这一走,谷中霎时少了一半人,登时清静不少,待得天一入夜,越发凄静冷清。
哥舒仲离的徒弟中除苏同之外,余下几个尽是稳成持重之辈,话也不多,怀风用过饭后略与师兄们坐坐便回了屋,看起从瞻竹洞中找来的养蛊之术,越看越是兴味,不知不觉将一部书翻完,眼睛困涩不堪,再一看桌上,一根红烛已去了多半截,估摸着已是子时,赶忙睡下。
他困倦之极,才一躺下便即睡熟,到了后半夜,梦中依稀听见窗外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有人低语,「师兄师弟」地一阵叫,似是谷中来了客人,不多时又复寂静。
怀风睡得沉了,眼也懒得睁,脑海中迷迷糊糊想着什么客人这样晚了还来拜访?念头一转即逝,便又陷入沉沉梦中。
翌日醒来,天已大亮,怀风一张眼便叫糟糕,再躺下去怕误了给大师伯行针请脉,忙匆匆起了床提着药箱往主屋来。
还未进屋,便见云澄心打里头出来,见了他道:「师父已醒了,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师弟自己进去罢。」
两人相处一月,熟不拘礼,怀风便也不客套,径直进了主屋。
走到内室门口向里一望,便见哥舒仲离半坐着正同一人说话,那人跪在床前,身子挺得笔直,看不见面容,但那身形熟悉之极,怀风一见之下立时呆住,手中药箱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下。
这一声惊动了屋内,跪着的那人转过头来看见怀风,面上神色丝毫未变,只是一张脸苍白中隐隐透出一点微青,略显憔悴,并不比怀风的惊慌失措好上多少。
哥舒仲离看见怀风,微笑道:「进来罢,这是我六徒儿雍怀舟,不是外人。」
又冲怀舟道:「这就是你四师叔家的怀风师弟,多亏他的针药,咱师徒俩还能见上一面。」
两人两两相望,均有些愣神,让哥舒仲离这一句惊醒,一个蹲下去拾掇摔开的箱子,一个走过来帮忙。
怀风手忙脚乱将掉出来的药瓶脉枕归拢起来,见怀舟捡起针包递过来,更是慌乱不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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