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个有苦往心里憋的孩子,只是这一次,她再不会劝他。再苦,也一定得憋着。“陛下也好好休息,为了大煜保重身体。”
“朕明白。”
“孤走了。”
赵元长看着被子发呆,许久了,宫人们端来的药早已凉去,他都回不过神来。至始至终站在不起眼地方的宋袭荣走过来,坐在床榻边上抱住赵元长。庚延一死后,赵元长虽是很少真心笑了,却从未露出过这副神情。若他是庚延一,不,若见到赵元长这幅模样的是庚延一,兴许他便不会说没就没了。
“怎了?”
“为何要忍着。”
赵元长拍拍宋袭荣后背:“我没事。”
宋袭荣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非庚延一不可,只是,可否为了我,保重自己。”
赵元长推开宋袭荣,笑道:“我真的没事。”
“药凉了,我去温一下。”
“有劳。”
宋袭荣破愁而笑:“这不该是一个做皇帝之人说的话。”
端了药碗退到殿外,宋袭荣关严殿门又让宫人黄门都先退下,自己却捧着碗坐在石阶上,将脸埋进双膝。
殿里的赵元长用被子堵住嘴,哭得越是撕心,摁住被子的手便越是用力。他是一国之君,万人之端的皇帝,有些苦只能忍,不能喊痛。百姓的天,有他扛着,战场的天,有他扛着,皇宫的天,有他扛着。三重天压在他身上,扛起了,便是贤明圣君,塌了,便是无能庸君。可是谁又知,他还有自己的一重天,这重天,百姓不会替他抗,战士不会替他抗,皇宫里的人更不会替他抗。若是这重天塌了,毁了,他也只能睁眼看着,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哭。
如今,他的那重天,似乎真的塌了。
许久了,殿里传来隐忍的哭泣身渐渐有些大了,宋袭荣抓紧碗边,不小心落了一滴泪。回不了头了,他们都回不了头了。
夜深了,定瀛殿外的石阶上只放了一碗还装着药的瓷碗。殿里的赵元长哭乏了力叫着庚延一的名字睡去。
橘红色的光映着半壁的天都亮了。
曲云阁四周一时间热闹起来,打水救火的侍卫太喧闹,惊动了太后。
宫人扶着太后赶到曲云阁,正是火势最旺,堂上的挂满的白绫早已成灰。满目的火光霸气地侵略着曲云阁。太后摸着心窝惊慌地连话都说不出。
裘桂走到他面前拱手行礼:“太后还请先回宫,以免惊扰凤体。微臣这便去禀报陛下。”
“不用了,陛下好不容易才睡下。”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宋袭荣开了口。
“二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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