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剑自刎了……”土地急速扑面而来,还在说话的声音如同铁耙的尖齿耙过石块……是……是伊稚斜身边的……密族顿!原来……
密族顿松开了刚刚用尽全力的双手,“嘭!”那具身躯重重从马背栽下,自背后射入的箭杆被身体后翻的力度顶出胸口更长的尺寸。
居高临下地看着关靖正渐渐阖上的眼帘,那双眸子中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密族顿嘴向上斜斜裂开,扯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他蹲下身,把朱雀琰系到赤炀剑格上:“所以您还是把这玉珮带上吧,毕竟是关屈将军的遗物……”
什么?!
“……带上它,您见到将军也好有个交代!”
站起身的高大身影,迎面踏来的革靴犹如千钧石盘砸下,箭杆摩擦着胸骨,关靖感到喉咙里涌出了更多铁锈味的液体,黑暗从四面沉降……
密族顿揪住关靖的衣襟,把不省人事的身体抛上马背,战马背上灰白的毛很快被一缕液体染红。
他曲起食指含入口中,吹出嘹亮的哨音,那只展翅翱翔在天空的黑雕盘旋着飞扑而下,利爪直刺向战马的眼睛。
“咴——”
马受惊,嘶鸣一声便扬蹄向北驰去。
伊稚斜缓缓放下持弓的手。
他的箭一向很准,但阿斜儿对他所言“兄长武艺更加高强”让他不得不防。从刚刚关靖那一瞬的反应来看,他让密族顿做的准备确实很有必要。
密族顿说,当提出要他用那块玉珮换马时,他很快就把它解下来递了出去。问题就在,这是当年把那个守护他们兄弟二人的庸客调开时,他请他一定转交的、主人关屈遗留下的唯一物品。
而伊稚斜用的是“义父赏赐”的名义。
虽然一直恭恭敬敬,可如此看来,关靖根本就未将他这个义父放在眼里!
先不说留下他肯定是个隐患,他若活着,那么好不容易激励出来的阿斜儿也会丧失他现今的斗志。壮士尚且难寻,更何况伊稚斜不愿意随便失去的,是心如素帛,可供人任意描画的一员骁将。
他极目望向北面,和缓的绿丘与蓝色天空相接处,是一道连绵起伏的界线。
密族顿缓步走回,抹了一把面门溅上的血色,也随伊稚斜的目光看着那匹马惊惶奔跑的方向。
翻过那片山,不远就是沙石嶙峋的荒漠。即使在这水沛草肥的宿营边,半夜里,也常常听到大漠里传来的阵阵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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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头绣着山纹的乌舄轻轻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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