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接上:“胡人左谷蠡王的一名义子被汉人斩杀,匈奴营中群情激愤。”
关靖视线一颤,食盒中热气腾腾的氤氲扑面而来,随即嗅到其中淡淡的药味。
“我猜他们定然想不到,他们的王子此刻正在百里之外,一顶狭小的穹庐中好好活着。”卞扶风淡笑,“此乃药粥,膳食配合汤药,内外调理有利康泰。”
对方已得知了他的身世,可药味里并无让人起疑的异味。
关靖随即对自己惯常的防备之心深感抱愧,若要动手,卞扶风不用等到现在,也会有更有效的手段。
“卞兄之恩,靖谢之有愧。”他执起漆木匙,将一匙点缀绿草末的白粥送入口中。
“不怕我下毒么?”卞扶风饶有兴致,脱靴坐到对面。
“饿了就不会挑拣食物,”是精心熬煮的粥,咽下就觉得肠胃被熨帖住,“渴得厉害也就不管饮下的是不是鸩毒了。”
卞扶风望着对方明明感激的神色,却调侃出这番话,笑着同意道:“欲望的确是可怕的东西。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人往往能什么都不顾。”
“因此常有人为了实现某一刻的愿望而违背了初衷吧!”关靖顺着话随口道,“饮鸩原意是不想被渴死,却因为忘了鸩的毒性而走上了求活的悖道。”
“哈哈……”卞扶风朗声大笑。
“那么公子可否告诉我,你当初要杀那个人,是为了要他死,还是只想要他不存在?”
再次举到空中的漆木匙微微一滞,关靖抬起眼睛。
他看着对面这个举手投足总带着一个普通商贾根本不可能有的武士气魄的男子,那时而犀利非常的神态不再单纯,常常透显出来的事不关己的态度,也似乎跟他隐秘的身份有了某种关联。不过,若他真的大有来头,明枪总比暗箭来得光明磊落。
关靖索性把话也摆到了明处:“二者有何不同?”
“前者是对他本人而言,后者则是他活着的影响。”
“可结果只有一个。”
“若是后者,他就不必死。”
“……那就是前者。”
“既然如此,请容我再问一句,”卞扶风目光敏锐起来,“公子自幼徙居长城外,难道跟那个人之前就结下了必须搏命才能了结的仇怨?”
关靖明显一怔:“虽不是他本人,但就像这药粥,稷米与药草同味,相互影响既成一体。”
“然也。”
卞扶风严正地说出这两个字,却忽然笑了:“那公子杀他的理由其实是后一个。”
仿佛被人直指软肋,关靖第一反应就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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