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再难入睡,他本性多疑,更何况此事如此骇人听闻。接下来的二日,凌越既没有再招侍郎侍寝,也无心找宗赫的麻烦,只想一个人好好清静清静。
然而噩梦仍在延续,第二夜凌晨醒来,枕边又出现了一支古朴的青龙玉簪,几块暗红的血斑将那龙身残忍的断成两截,一双龙目亦赤红充血的瞪着自己,仿若凝聚了幽冥之灵。这支簪分明是褚云重离京时所佩,但那血淋淋的景象是如此诡异而又不祥,让凌越几欲发狂。
至第三夜,惊魂不定的凌越几乎不敢入眠,然而精力却终是不支沉沉睡去。待得半夜被噩梦惊醒,枕边果然不出意料的又多了一物,却是一张宫中所用的梅花玉版笺纸。捡起来瞧时,上头却用艳红的朱砂写着短短数语: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温馨平和的句子字字如刀,戳在他的心口。再瞧那浑然大气的字迹,正是褚云重的手书无疑,更何况落款处还钤着他的私章“龙行天下”。但是,更让凌越觉得可怖可畏的,是旁边另一枚印章:“赤松轩主”。
凌越急促喘息着,将那笺纸揉成一团。是亚父!定然是他!难道他已找到了褚云重?不然,为何会有祖传项链、青龙玉簪等物?亦唯有他,才有这等本事,能遣人将这些物件神出鬼没的放置在自己的床头。
然而,褚云重究竟是生是死?而凌铮……做这些事给自己看又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他已知道是自己……凌越不敢再想,一时,冷汗涔涔已是湿透了衣衫。
墙角的硬木五屏峰铜镜,在清冷的月光下,清晰的照出凌越此时赤红充血的双目,以及凌乱披面的长发下,那副昏沉错乱的惊悸神情。
30。 利欲熏心
早朝时,凌越亦惊魂未定,这几日发生在龙德殿的事很是让他疑神疑鬼,便是坐在这龙椅上,亦有些隐隐不安起来。尤其想到这阵子虽是他在朝中主政,但亚父事必躬亲,竟比当初褚云重在朝时还管得宽。原本还想着亚父或是担心自己担当不来,这才扶持自己直到亲政,但连着这几夜发生的事再一想,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想当初哥哥在时,凌铮一口一个哥哥不懂事尽胡闹,弟弟乖巧办事老到。到真的自己坐上龙椅,他却比先前还要一百一千个不放心,难不成自己在太阁府时冷静稳重,到了皇宫就轻狂浮躁起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凌铮心底放不下权!
说起来,亚父尚且年轻,才不过四十岁的人,此刻便要他退居二线,这对于握惯了权柄之人,确然不是那么容易放手。但,凌越又岂能容得凌铮褫夺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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