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少年单薄得仿佛一缕随时都要消散的青烟,在他的怀中肆意的哭泣、颤抖。
阮征任由他在自己怀中痛哭失声,许久,只轻抚着他浓密的黑发,喃喃:“从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昔日他暗中授意许公子陪他做戏,利用许公子为借口,故意做出自己宠幸弄儿荒淫无度的样子,引于太后造反,方能将于家在朝中的势力一举铲除。
他重新掌权势的时候,听说许公子在牢里受了许多苦,曾派人给许公子送了足够他下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一大笔银子,遣他回乡,也算是对他昔日陪他演了这一出好戏的报答。
可是不知为何许公子却拒绝了这笔钱,只托付管家把银子退回库房,便再也没找过他。
再后来便是朝廷上艰难重重,他日日夜夜为权势奔波,再无暇顾及这个傻傻得少年。
直到今日,在湖心亭上见了那剑光潋滟的一舞,忽然,他就明白了那一日为什么他没有接受他的赠银,为什么他要尝尽心酸吃尽苦头的留在王府那个残破的院落……
阮征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年,心中莫名的叹息……
也许今日尚且稚嫩,可是他明白,终有一日,这个稚嫩少年身上散发的光芒,将会足矣点亮整个大殷朝的夜空——这样一个本该是翱翔在无尽天空中的鹰隼,却要豢养在咫尺大的金丝鸟笼里,折断双翼委曲求全,是何等的可惜……
怀中的少年动了动,揽在他腰身的手臂又紧了紧,沙哑着声音,怯怯道:
“我这样拙劣的算计你,你嘲笑我也罢,看不起我也罢,只求你不要厌恶我,不要……赶我走……”
阮征唇角轻勾,却是一声叹息。
剑舞选的琵琶曲子、信笺里的花瓣、湖边木屋里的汀兰花……一切的一切,都在一步步的指引着他回想起昔日与他相关的恩爱,寻到他的踪迹。